“别……别在过来了!”
大胖身体颤抖,目光闪躲间不敢看向长门,后者的目光好似一把利箭,他每次看过去,会刺的双眼生疼。
即便此刻长门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却有一股更让他害怕的东西,颤抖中不停地祈祷长门不要在靠近。
大胖身边的两个人,也不好受,他们的修为还不及大胖,这种感觉更为强烈,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想认输,他们宁愿认输也不想面对这个大汉。
直到这个时候,长门冷笑中,在他们三人惊恐的目光中落下了第五步,这一步落下之后,长门身上的气魄也消失了,如同一个真正的凡人,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势,可是那三人惊恐之意更浓。
这种感觉就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平静,就如同深不见底的大海上风平浪静,实则海底下暗流汹涌。
大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升起这种感觉,他来的无比突兀,可却无比真实,他甚至可以百分百确定,那消瘦的大汉即将爆发出恐怖的能量。
观众台上那三胖武馆的馆主,一个祭骨境的胖子,即便是是他,在长门的身上也感觉到了一股危险,这样的对手太过于可怕了,想到这,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然知道比赛的结果。
观众台的很多人,直到这个时候,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髯虬大汉,也回想到了那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单氏武馆。
曾几何时,这个武馆如同天玄武馆一般耀眼,曾几何时,那赵国十大剑客的单青阳意气风发,连续多次蝉联冠军,只不过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单青阳一蹶不振。
众人目光看过去,单青阳坐在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里,在众人惊叹那髯虬大汉的时候,他神色镇定,处变不惊,给人一种错觉,似又回到了他当年意气风华,挥斥方遒之时。
那些一开始看单氏武馆的冷眼,渐渐变成凝重,那些轻蔑的不屑,也渐渐变成谨慎。
大胖的祈祷,终究没有起到作用,长门于这时,落下了第六步。
这一步落下,仿佛是大海中平静的海面隐隐有了涌动,仿佛是天空中的惊蛰隐隐露出一角,如同是山雨来前的征兆,仿佛有了雷声,雨声,风声,给人一种即将山摇地动,天崩地裂的感觉。
这种感觉极为危险与恐怖,那天玄武馆的天丰,升起凝重,他是祭骨境后期,在这大汉身上也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牧姓少年,指甲一用力,犀角兽的额头上留下五个深深的血洞,殷红的鲜血一下涌了出来,他舔了舔带着血腥味的手指,俊逸的脸上狰狞无比。
不止他们,很多人在长门的身上都感觉到了一股危险之意。
秀丽武馆的洛女神,银色的长发如同三千青丝,合着她冷艳的气质,如同一个冰山美人,她掩着红唇,美眸紧紧的盯着长门,瞳孔颤抖。
还有那坚韧的束带女子,也都双眼瞪大,胸口起伏,即便是天玄武馆以摧枯拉朽结束比赛的时候,她也不会如此的震惊,实在是那场中的大汉,给人一种太过可怕的感觉。
小楠嘴角浅笑吟吟,秋水眸子中异彩闪烁,如同她第一次见到长门的时候,他邋遢如乞丐一般,可那气质与周围的人迥然不同,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让人惊讶。
观众台惊呼阵阵的时候,徐福冷笑连连,特别是看见那些一开始嘲讽单雄的人,现在全都露出震撼,心中十分得意。
“败”
长门一字出口,身上的气势积累到一个顶点,在这一字出口之时,好似风起云涌,山呼海啸,风雨飘摇,天摇地动。
那三胖三人首当其冲,仿佛感觉到一股洪荒猛兽来袭,感觉到一股强大无比的意志席卷,那意志似天威,不可冒犯,不可反抗,三人在这意志下苦苦支撑,短短的几息时间连续喷出数口鲜血,气息萎靡,一下就瘫软在地。
观众台上,剧烈的咂舌声连成一片,看向那髯虬大汉的目光,皆为震撼。
谁也没有想到,那大汉竟然能够仅仅凭借气势,七步之内兵不血刃的赢下了比赛。
那身在武斗台的消瘦身影,只是一个凝脉境,即便是那些祭骨境的强者看过去,也暗暗咂舌,不敢小觑,心中更是有一个念头遏制不住的升起,似那沉寂了数年的单氏武馆将会再次崛起了。
“单氏武馆,胜”
那主持比赛的老者,还带着浓浓的惊讶,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开口。
这老者主持了七天的比赛,不乏一些让他感觉到惊讶的队伍,可是像这髯虬大汉这样,仅仅走了七步,用气势碾压对方,当真是史无前例。
长安武道总会的几个理事,从长门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威胁,这个大汉或许会让他们指定的计划产生变故,彼此间相互对视,隐隐间有一股杀机。
特别是在看见长门是代表单氏武馆的时候,这几个人的杀机明显浓烈了一些。
以六元武馆的馆主六元子为首,目光阴沉,停留在长门身上数秒,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冷笑着道:“单青阳还想东山再起吗?真是异想天开,当年我等五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杀了薛海,断了他的念想,怎么会给他机会东山再起。”
“没错,单青阳这人太过隐忍,即便他现在废人一个,我偶尔看向他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所以不能给他任何机会,既然他这一次还要来参加,我们也不能给他一丝机会!”
博怀武馆的馆主,一个七十多岁的白胡子老者沉声附和,原本这老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虚怀若谷,随着他发出阴冷的声音,瞬间打破了这种意境。
这几人说话之时,将目光投向天丰,当年的事情他是主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稳稳的坐上了理事的位置。
“呵呵,既然单青阳有这种闲心,我们岂能不陪他好好玩玩,六元子,要不要下一场让你们比一比,看看他单氏武馆几斤几两。”
天丰言语之间丝毫没有将长门放在眼里,甚至于那看起来公平的比赛,也在他的谈笑之间原形毕露。
“哼,天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打头阵试试水吗?我告诉你这长老的名额我要定了,一个髯虬大汉而已,有点实力就出来耀武扬威,年纪不小却不知道过刚易折,我六元武馆还没有将这样的垃圾放在眼里,你不是想看吗?那你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六元武馆是怎么碾压他们!”
六元子眼神一凝,负手而立,哼了一声,走了回去。
直至长门回到了观众台上,武斗场上那喧嚣声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但仍然有那么一道道目光,隐晦的落在长门的身上。
“单叔,我要离开一会,苦大师那边还有一些事情,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我们的比赛了,我处理完了就回来。”
长门与单青阳交谈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了武斗场。
在武斗场武馆排名赛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长安东面也不平静,今日是苦大师指导铸器的日子,那庭院里早就人满为患,特别是巨剑下,人影绰绰,围着巨剑啧啧称奇。
而那庭院中也出现了三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