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长安,顾家。
此刻灯火通明,一片祥和。
今天是赵家家主的大寿,长安无数人前来贺寿,门庭若市,欢歌笑语。
与前院的热闹非凡相比,顾家后院冷冷清清,只有几个零星的人影。
“长门,去吧狗喂了。”
“长门,狗喂了以后,去把烧开的灵骨汤送到前院去,公子们等着呢,你要是去迟了,看我不收拾你。”
一个膀大腰圆,长相粗犷的中年女子,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面前的少年,呼来喝去。
庭院中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身边堆满了一摞摞的柴禾,来不及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立刻放下手中的斧头,急匆匆的冲进厨房,小心翼翼端起灵骨汤送去前院。
“你怎么这么慢,是不是在后院偷懒了?”
一个长相刻薄的少女,从大厅里走了出来,不悦的开口。
“今天顾家这么多客人,你又脏又臭,来前院是给我们丢脸吗?”
“真不知道为什么顾家会养你这种废物。”
这少女名叫顾芳芳,是顾氏子弟,开口间尖酸刻薄,极尽羞辱,让少年的身子微微颤抖。
“怎么,骂你是废物你还不服气了?”
顾芳芳冷言嘲讽,一脚踢在少年的身上,让后者一个趔趄,手中的灵骨汤一个不稳掉在地上,啪的一声,青瓷碗碎了一地。
随着声音的传出,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外面发生什么了事情?”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大厅里传来,刚刚趾高气昂的顾芳芳立刻收敛了娇蛮,怯生生的开口道:“顾爷爷,一个下人不小心将灵骨汤打翻了。”
“哼,灵骨汤乃是灵兽的骨头熬制的,价格昂贵,他一个下人卖了都不够一碗汤,干脆将他打断手脚,惩戒一下。”
与这少女关系比较好的女子,走了出来,附和着开口。
“打断手脚,真是太便宜他了,不如将他拖出去喂狗,正好我养的灵狗,还没有吃东西。”
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和顾芳芳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要我说,干脆将他剁了吧!”
……
一张张幸灾乐祸的面孔,指责声,嘲笑声,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扎进少年的心里。
“好了,别争了,碎了就碎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下去吧!”
威严的声音,再次从大厅中传来,周围指责的几人虽然意犹未尽,但也没敢再开口,瞪了长门一眼,这才回去继续喝酒。
……
深夜,后院里安静清幽,长门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每到这个时候,是他最喜欢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指责他。
长门所在的大陆名叫圣临大陆,大陆以武为尊,淬体,凝脉,祭骨,开元,乃是修行之人必经之路。
据古籍记载,在一百万年以前,一大能倒行逆施,约战天道,以苍穹为棋盘,以星辰为棋子,以人族气运为媒介,以诅咒神通为引子,以十万寿元为消耗,每落一子,苍穹碎裂,众仙陨落。至于结果,犹未可知。
但至此之后,人族在天地间有了立足之地,此大能被后世尊称为神君。
后来人族渐渐没落,气运渐衰,神君不出,一代不如一代,地位于各种族之间越来越卑微,直至五十万年之后,又一大能季玄横空出世,虽然没有达到神君的境界,但也使各族不敢小觑,使人族地位再一次稳固,季玄也被尊称圣贤。
自季玄出世以来,开宗立派,注经传道,使得人族百花齐放,争相斗艳,一时间,风光无限,一时无两。
二十万年前,人族空前鼎盛,派系繁杂,皆以正统自居,相互间彼此仇视,摩擦不断,后来终于爆发大战,使得传承渐渐消失,遗留下来的越来越少,又逢妖族入侵,内忧外患,最终大败,自此人族四分五裂,一蹶不振。
赵国只是圣临大陆东域的一个小国家。他所在的家族,名叫顾家,长安除了顾家,还有刘家,王家,李家,顾家与另外三大家族合称四大士族。
后院里,长门拿着柴禾打磨成的精致木剑不停地挥舞,或砍,或劈,或刺,或挑,剑法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剑顾长风。”
长门大喝一声,木剑发出一声清鸣,一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狠狠的撞击在柴堆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若是有顾家的老者在这里,一定会发出惊讶,因为剑顾长风是顾氏剑法里面极难的,一些族内弟子也不一定会。
许久之后,长门收回了剑,坐在柴堆上,看着天空,陷入沉思。
长门自小没有见过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在五岁那年一个姓顾的老头收留了他,将他带进了顾家,从那天起,每天都会受到顾氏子弟的欺辱,后来老头去世了,这些人就变本加厉了。
一直以来,长门想做一个剑客,他想学习剑,可以仗剑天涯,可以用剑斩尽邪恶。
但因为他不是顾氏子弟,又不能修炼所以没有资格学习剑法,只能在顾家长老授课的时候,远远的偷窥。
长门时常在想,如果自己能够修炼,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他锲而不舍的修炼了十年,但是始终无法达成淬体境。
“唉……”
想到这,长门神色颓然,无奈的叹息一声。
今天是长门十五岁的生日,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人知道,也没有一个人为他祝贺,让他仿佛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多余的。
“顾道长生”
这是老者给予长门的顾氏功法,长门一如既往的盘膝而坐,一丝丝灵气如同点点星光,钻入他的身体,消散于无形。
……
一个时辰之后,长门睁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吸纳进来的灵气,如同往常一样,进入身体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长门突然感觉到大脑如同要爆炸一般,出现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要被无穷无尽的气体撑爆。
这痛来的快,也去的快,在大脑疼痛消失的一瞬,他的双眼突起,其上血管蠕动,仿佛大脑中的灵气全部转移到了眼睛,隐隐间似激活了一个无尽玄奥的符文,他的脑海中也莫名的出现了一些文字。
“天生眼,天生万物,以眼为心。地生万物,以瞳为魂。”
长门仔细的品读着,突然发现自己的瞳孔之中隐藏着一片空间。
紧接着,长门发现全身发热,一股无法形容的舒畅让他忍不住发出呻吟。
“淬体境初期?这……”
长门虽然诧异,但更多的还是惊喜,困扰了他十年的问题,居然在今天迎刃而解了。
“我……我是武者了,我……我终于可以练剑了。”
长门欣喜若狂,无比激动。感觉这一切来的太不可思议,好似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