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明月的叛逆期
我冒出冷汗:“大清,大清,小清在这里,请注意形象。”
“她是谁,小清?”大清了了美目深深,风情万种带着刹那的刺痛,她不认识我,但是骨子偷出来的杀气都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娘,她是小诺啊!小清同你说过的,她就是小诺啊!”此时,小清气得脸都红了,义勇向前,有着牺牲的大无畏精神,挡在我的身前。
“小诺?”大清了了这记性。
“就是啊。”小清急死了,原来有在她老娘那提起我。
“不记得。”
“长得还不错啊。”大清了了那个揶揄的深重眼神,摇曳生色的双眸中那股森冷的杀气越来越浓重,看来是有种分外眼红的敌意。不过,她转眼看向我,冷淡地说:“小清,拉开你的小诺,本宫如果滑手了,连你的小诺都伤了。”
小清眼光打转:“你要劈小诺,就劈小清吧。”
“大清,你疯了,我跟你没仇!”
说到哪里同哪里,怎么又扯上我。
大清了了剔动柳叶眉儿,刺人的光芒就盯着明月:“这个什么小诺以后算账。现在,把小月放开!”
大清了了眼睛有毛病,她没有看见?不是我护着明月,而是明月拿我当挡箭牌!
大清了了的利刃在我的跟前。
“不要啊,娘……”
“小清走开一点。”我干架的姿态推开小清的身子。其实,我非常乐意做好事,甚至双手奉上明月这个贼人,只是明月钻到我的怀里,蹭着我的腰,否则我一定将他推出去,毕竟他同大清了了曾经是两口子,我这样的外人不好干涉。我悠然优雅地说:“大清,我不妨碍你,你就拉他出去吧。”
“小诺,不要。”
我瞪了小清一眼:“小清不用说话!”
“小诺,不要啊……娘,不要啊……”小清糊里糊涂就要给我哭出一朵花,这花儿美得人心折,“小月一定会被我娘……被我娘……死的……”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就是会被我娘……死的。”
我还没有了悟。
大清了了两眼一瞪,都要气晕了,自家生的儿子胳膊往外拐:“小清,你知道小月做了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
我就知道令大清了了如此不淡定的,非那事莫属。
我理了一下思路,淡然地笑:“大清,现在你满清十大酷刑都没有用,因为小月傻了。小月偷了你的老公,也不见得会放在身上。何况他只是留在他应该呆的地方,那个地方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有他的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很热闹。难道你就非要让他呆在你的地窖,冷冷冰冰,孤零零一个人,想要找只——啥,打麻将都没有?”
大清了了不淡定。
她不淡定,我就手脚发冷,就算怕也要说下去:“难道你想要他天天看着你,抱着这个,又抱着那个……”
“……如果真的相爱的话,即使他不在你身边,你的心里总有他的位置……”我说着这话都莫名口里苦涩,那语气连自己都不肯定。
这道理太煽情,煽情就容易伤情。
“……大清,是小月不对,但是小月也不过是他的亲人,把自己的亲人带回家,没有错吧。你看看,小月都这样成了傻子,为了一个傻子,难道你要同自己的儿子决裂吗……”我指着一边可怜的小清,小清也非常配合地恰当滚动着一滴晶亮的眼泪。
“……小清跟了我那么久,他就没有几个能聊的朋友,他真的把小月当做朋友的。”哎,小清傻瓜而已,明月其实一直都是欺骗他的。
我突然一笑,笑得邪恶无比,说:“如果,他在皇宫,你以为,那个小小的墙能阻止你大清吗?”
大清了了妙目生辉,转动的细腰,看着小清,最后还是收起美丽的杀人指甲,看来是释然了。
我当然知道她去了那里。
这个时候,旁边的那一桌子,有人拍起掌来,我一看,不认识,清秀的白衣书生,不认识。再一看,原来认识,风漫雪。
风大奶奶稀客,居然在这里出现,不要告诉我是巧合啊,我这人比较禽兽,不相信缘分。
风漫雪看足了好戏:“看来不用我出手。”
我黑着,果然是轩辕狐狸的老婆,说句话都比较有狐狸的风范,不过我是不会放过的:“风姐姐,我很喜欢你的书,给我签个名吧!”
风漫雪意料不到吧。
“还有,我喜欢你的书,打算出什么类型的新书?”
“正在取材。”
“BL吗?”
“计划中。”
“NP吗?”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奉献几个男孩出来了……”风漫雪脸皮那个厚,邪恶的眼神品味着旁边的小清——发现极品小受。
我好好爱护我的小清:“呵呵,这个要看你的价钱如何了……”
心照不宣。
我头晕晕的,理不清的当年今日:“当年太子爷明月心失踪,是被大清拐了吗?”
“不是失踪,是逃走。明月心自己愿意的,不关阿离的事。其实,阿离她并没有她样子那么聪明。”风漫雪小巧灿烂如山花的笑容,巧巧生生,“明月心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但是实际上,明月心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大清了了以为自己拐骗了明月心,其实是明月心拐骗了她才对。要不,大清了了怎么会甘心生孩子呢?”
我捂着嘴巴笑:“风大奶奶,十六年前?你今年是——”
风漫雪有点汗颜,顾左右而言他:“我这次赶来,是个传信的乌鸦。太上皇看了你留给他的那个地址,太上皇给了你一句话……”
我听了就华丽丽地哭了,哭得当天都不能起床——因为明镜心说等十年之后,他功成身退,再找我……
我等不了那么久,真的等不了。
“怎么等不了呢?”风漫雪笑的如同风中凌乱的花瓣,那么的残缺,那么的残忍,那么的薄弱。她的眼神也很穿越:“如果真的相爱的话,等一辈子都可以。”她没有看着我,没有看任何一个人,好像说的是自己某一段感情,等了一辈子。
小清叫我吃中午饭,我没有下去。
老鱼叫我吃晚饭,我也没有下去。
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呢?我一定等不了十年,就算种个黄豆都等不到发芽!我有种冲动要回去凤皇城,揪着明镜心骂一顿,问他为啥那么残忍对我“给予希望,遥远得像西天”,九九八十一难啊,眼泪热辣辣烫坏了眼睛。
“阿娘,不哭。”
“走开,不要烦我!”我一头栽在被子里面,自顾哭个不停,声音都哑巴了,眼睛都流干了,该死的明镜心啊!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会用情用得那么深,深得有点令自己呼吸不过来。
“阿娘,不哭。”
我抬头看了一下,天都黑了,这小子怎么又跑出来,烦死人了:“小清呢?”
“他说好困,就睡觉了。”
“睡觉,吃饱睡睡饱了吃?没有良心崽子!”我在这里哭得脸都肿了,小清还能好好睡觉。平常粘着我要死要活的,把我当做一天六餐不可或缺的零食,现在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继续埋头耍赖要哭的:“你也回去睡觉!”
“阿娘,不哭!”
我脸磨蹭着被子面,侧脸看着明月,认真看着明月那张脸孔,傻了的明月美得很趣致,线条勾画深刻,仔细看,明显的有种孩子的柔和和稚嫩。我突然有种“老娘养了那么多儿子,没想到最孝顺的是你这个最小的败家子”的迟暮错觉,勾勾手指,有气没力的声音撒娇着:“明月,过来,靠过来……”
“哦。”
明月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手肘屈着,靠着床边,就倾身过来——我突然发狠,一伸出魔爪,就拧坏他的脸颊的线条,恨恨地磨牙:“叫我阿娘?哼,看清楚了吗,我很老吗?”
“不是,阿娘……”明月痛痛依依的。
我温柔,我温柔地松开一点点力度,哭过的脸孔挂出的笑容有点脆弱如玻璃:“小月,喜不喜欢你阿娘?”
“喜欢。”
“永远同阿娘在一起好不好?”
“嗯。”
我斜着眼睛向上瞟着,猫儿偷到腥的表情:“那么,把你爹爹奉献给我吧,让你爹爹当我的二房小妾,我就给你叫我阿娘!而且,我就真的是你阿娘了,永远疼你,比疼小清还要疼你,给你吃好,给你穿好,给你……”
哀了一口气,不要浪费口水同傻子说人生大道理,我靠向前去,看着看着,眼、眉、鼻、嘴,一描一画,非常遗憾地感叹:“明月,你咋就没有遗传好呢,你咋就没有你爹爹最漂亮的地方,你咋就不遗传过来呢?”
这小子恋母情结非常严重。
“我爹爹最漂亮是哪里啊?”突然冷冷的一句。
“最漂亮的是——”我好好地抬头想着,回味地想着,突然笑得有点神秘(猥琐吧),美到极致不能再美,或者说是一种经历气质吧,说:“就算你学也——你,你,明月,你不是——”我这个发现会不会太迟了呢?
明月突然消失了那种呆滞感,倾着身子一带,膝盖就压到我的手臂上,没有温度的手握住我的脖子,冷声冰切:“我爹最漂亮的是哪里?”
“你不傻吗?”这话问得一点技巧也没有。
“哼……”
“明月原来你一直装傻。你家伙……你不傻,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问你我爹最漂亮的是哪里?”明月好像病变的病毒,突然爆发,膝盖再用力,压着我的手腕在床上。
人与禽兽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我只有另外一只手掰着他的手。脖子皮肤很敏感,哪里都能碰,只有这里不行!被人掐着脖子,捏住大动脉和气管,怎么都不能淡定:“你爹爹,全身都漂亮!”他奶奶的,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啊,是谁拼了命从大清了了的口中救下他的小命,是谁收留他一天三餐,他现在居然变脸不认人!
“是吗?”明月那个音调可冷了,就直接跨步上来,一手嵌入我的腰下面,贴着单薄的衣料,抚摸而下,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你要干什么?快点起来!”
“你不是很想的吗?”
“我想……我想你个头啊!”我还想要破口大骂呢。
明月他笑笑的,伪纯洁的笑容,邪气一冷,月光银的瞳孔点点妖红,艳得像只刚才桃花阵的千年桃花妖,这个故事抽风到家了:“原来你还会想我,我还以为你只会想我爹呢!”不知道他是故意歪曲本人的意思,还是没有听明白。
“是啊,我想你爹……”
突然腰背后拧得用力,手指甲热辣辣的,都撕入皮肤里面,我全身一紧,就说:“起来,你疯了!你对得住你爹爹吗,你欺负你后妈。你对得住你亲生的娘吗,你欺负你后妈……”偶智商不够达摩,所以弱弱说一句,这跟明月他妈有什么关系?
我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的手就折了。
痛!
好的,脱臼了!
脱臼,医学上,不是一个很重要的意外。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却是生死火线上的问题。该死的男人,老鱼的机灵狡猾去了哪里?小清那个笨蛋怎么睡得像个死猪?难道就听不到我的内心呐喊吗?难道就没有一点心灵感应吗?
明月松开我的脖子,手指就攀上我的脸颊,轻轻扫过我的下颚,占尽上风:“女人,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可不想将你的牙关也掰下来,这样很痛的。明天早上还要给你接上这些折断,我不曾给人接过骨,手艺不精,说不定,你的样子变不回来了。”明月的要挟,赤裸裸的威胁。
我非常无语。
艰难的时刻总会激发人禽兽般的斗志。
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发疯图强,回去就跟小美学一门少林正宗的硬功,练就一身铜皮铁骨,打死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禽——痛楚侵袭而来,我咬着唇线,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妈的,又被压……”注定被压的命运,只是咬碎牙齿都不能抵抗要使劲呼吸,在身体的纠缠中用力喘息,否则这一夜就挺不过去了……
“明月同志,你想要怎么样?”我手指甲掐着筷子心,眼睛死盯着坐在对面的淡然安心吃饭的明月,声音跌倒了极点的深沉,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说:“我这里不是善堂。你吃饭,以为不用给钱吗?”
明月吃不言,饭碗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最美丽的,看都不看我一眼。
明月这个鬼影,一直跟着我。
这一路,他白天白吃,晚上白睡!
老鱼明眼人看着也不轻易八卦,而小清这一路安静地有点出奇,一旦吃饱就给我乖乖地睡觉。我开始还以为他晕马车,身体吃不消,所以一到客栈就睡觉。后来,我才知道是明月对我可怜的小清下了药。
狠!
这样,小清就不会烦他,也不会妨碍他。
我说这样对小清身体不好,但是明月却冷笑:“瞌睡而已,没有其他危害。小清个子不高,睡多一点才长得快啊。”
我悲哀啊。
我都没有能力去阻止,因为明月下药神不知鬼不觉。
小清吃着饭都在打瞌睡,搁在前面的饭碗都打在地上碎了——我就憋着一瓢眼泪,心里揪着痛,这下子又要赔钱啦!
“啪!”
桌子抖了一下——痛死人了!
我摸着自己的手掌心,痛晕头了:“难道你要我对你负责?”
明月月白色的凌厉眼神瞪了我一眼。
被轻飘飘地无视。
“明天就进入太平县的地界了,就是我的地盘,你要走就快点!你白吃白住了那么久,我觉得什么都够了。你说你想怎么样?”我这话不是恐吓,事实就是这样,一踏入太平县,我不知道明月厉害呢,还是衙门的男人厉害。
明月二话不说,重重拍下筷子!
他转身回去房间。
我以为他家伙就要收拾包袱走人,谁知道我把小清哄上房间、盖好被子、关好门,回去房间里面,抬头就看到他。
我就没有力气了。
明月舒舒服服地坐着,捧着茶,冷然地瞄了我一眼,摆着他王爷的臭屁架子,高高在上的傲慢:“不要拿那种语气同我说话。你管不了我,我喜欢走就走,喜欢留就留!”
“要进我家门吗?”我摸着他的柔顺的长发,低声下气、好声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