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中学的第一天,分到同桌那天起,我们就注定有关系了!中学三年,高中两年半都是同桌,五年半,我们吃的是同一个饭盒,你第一次来月经,还是我……”
卫来一直深情地看着邹思,声音温柔,她一直躲避着他的目光,“别再说了。”
是啊,那时候,邹思是一个农村的孩子,以优异的成绩考到市里中学,和卫来分到同桌。
那个时候的学习桌子和椅子,都是长条的,两个人共用的。因为邹思离学校远,路上骑自行车时间长,特别是冬天冷,穿得厚,带的东西多,所以两人共用的书桌堂,当邹思把书包、棉袄、饭盒、水瓶等东西塞进去时,几乎快全占了,而卫来的书桌堂里,平时只有一本他最爱学的英语书。其它书都在书包里,他习惯于把书包放在椅子中间,就像他们两个的界限一样。
开始时,卫来是不愿意和邹思同桌的,嫌她太土,可是一周后的周考,邹思就是班里的第一,卫来开始对她刮目相看,后来月考,邹思全校第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卫来开始处处关心邹思的学习,每周座位调换时,他都主动坐在外面,以免下课他活动时,打扰到邹思给他让路。
再后来,他做起了邹思学习的保护神,给邹思看自习课纪律。
那时候,正流行张震讲故事。班级里有听英语磁带的录音机,有一次自习课,调皮的男生拿出张震讲故事磁带播放。全班同学正听得新鲜有趣,卫来也正超级享受着,可是当他侧脸看到,身边的邹思正捂着耳朵背单词时,他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到前面录音机旁,快速摁住了暂停键,同学们正听得津津有味,他的操作引起了全班的公愤。
他当时义正言辞地说个理由,“影响我同桌学习了,就不行,她要上大学的。”几个调皮的男生看不惯,当场和他在讲台上打了起来。再后来,他们不打不成交,成了最好的朋友。
卫来的话,让两个人都陷入了回忆。吃同一盒饭,是邹思当时心软的一时冲动决定。
有一天中午上完课,老师让邹思随她去办公室拿卷子,可是数完,发现少一张,于是老师让她等着,现场复印。当她回到班级时,发现自己的饭盒已经被取回来了,那时候,铁饭盒热饭还要去水房,早晨送去,中午取回来。更奇怪的是,每天中午下课就没影的卫来,那天居然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卫来告诉邹思,饭盒是他去打热水时帮她带回来的,然后又低声说:“对不起,我今天肚子疼,没力气出去买饭,但是我又饿了,所以刚才吃了你一点儿饭,挺好吃的,放心,我没用你的勺,我书包里有筷子。”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自己做错了。
令卫来没想到的是,邹思没有责怪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那你吃饱了吗?”
卫来摇摇头,“等我好点了,再出去吃。”
邹思把饭盒打开,用勺子往饭盒盖上拨了一些饭菜,然后把饭盒推给卫来,“正好,我今天不饿,要不然也会剩。”
卫来高兴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长条的小盒,里面是一双筷子和一个勺。邹思惊讶地看着,卫来告诉她,他父母常年在外面东奔西跑地工作,小时候给他请个保姆,管他日常生活。懂事后,他发现保姆洗碗用完洗洁精,只用清水冲一下还有残余,就直接给他用,后来上了中学,他感觉自己能照顾自己了,就把保姆辞退了。
所以中午饭,他常年在外面吃,自备餐具,早饭和晚饭愿意做,自己就做点,不愿意做时,有时候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这几天可能吃得不卫生了,连着两天肚子疼。
邹思从小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听着卫来的话,她觉得身边这个咋咋呼呼的小男孩,其实挺可怜的,于是冲动地说:“这两天,我多带点饭给你。”
卫来的目光里有感动和意外,“真的?”邹思点点头。
这个头开始后,他们不知不觉也忘了叫停,卫来每天也会带东西,比如:面包、香肠、酱牛肉……总之,就是从那天之后,他们很自然地在吃同一个饭盒,一起吃了五年半。
因为中考后,邹思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开学时,卫来也神奇地出现在了这个班级,更神奇的是还是同桌。
他们不仅一起吃了五年半的同一盒饭,而且邹思的第一次月经,还是卫来给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