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入君府,为君妾。相思相见意难平
窗外微风携细雨,红烛暗照四面墙。一朝入府为君妾,相思情牵泪如雨。昔日流言惹人恼,今夕何夕是归年。本愿伴君此一生,痴情换得君无意。
“小姐,今日上官公子不会来迎亲,咱们…需要?自己过去…”琉璃在一旁胆怯而又小心翼翼的对林惜月说。
林惜月双眼无神,呆呆地望着梳妆台,有气无力的说“好…我知道了,琉璃,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说罢,林惜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论怎样都提不起精神来。
这样的场景,她不是没有幻想过,可是现实竟然是这般凄凉。一袭红衣,那红色耀眼的瘆人,丝毫没有半分的喜庆,反倒是让人觉得生冷讨厌。简单的发髻。清淡的妆容。惜月从妆奁里拿出了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一支紫色带穗的朱钗。准备出门。
路过正殿,父亲和哥哥在殿外等着。林惜月遂去拜别。
“惜月啊,女儿。苦了你了,嫁去离王府,一定要谨言慎行。照顾好自己,嫁作人妇。比不上在家,受委屈了,给爹说。不管将来如何,你永远是爹爹的宝贝女儿啊…”说完,林知府,内心一阵不舍与酸楚。
“你放心,爹。女儿心里明白,会照顾好自己的,爹爹放心。”为了不让爹爹伤心,林惜月尽量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随即对哥哥林宇轩说:“哥,照顾好爹。我…走了,保重”说完,林惜月转身离开,泪已沾湿衣衫,决绝的出了知府的大门。没有回头。
“妹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我和爹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不开心记得回家看看”。林宇轩在身后大声喊着,前行的林惜月听进耳中,痛在心中。丫鬟琉璃和梓晴随即跟着去了。
出行的人不多,一小对,缓缓前行。到了离王府,等着林惜月的却是后院的偏门进府。惜月早已料到。丫鬟琉璃一直小声嘀咕:“太过分了,后面就后门吧,这上官公子来都不来,接一下都不行吗”。琉璃的话,说在嘴上。痛在心上。
“好了,琉璃,梓晴,扶我进去吧。”林惜月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婚礼很潦草,简单的拜完堂后,林惜月便回新房了。她在等待着,等待与上官君瑜的新婚初相见。
红烛微光,窗外冷清。林惜月偷偷掀开盖头,去推开侧窗,想着透透气。可能是心里憋得慌吧。木质的窗吱一声开了,月亮不是很圆,周围堆砌了一层乌云。屋外的树枝,在微弱的月光下。衬的影子格外孱弱……
惜月叹息一声,嘴里呢喃道:“秋意潺潺,秋风紧。月下留影微光点。相思情,日夜念。哪堪今日若似初相见”……
突然,门呼的一声被推开了,上官君瑜走了进来。林惜月惊了一下,后退了几步。想着赶忙去床边把盖头盖上。此时,上官君瑜制止住她,说:“不用了,我今日来…是有话和你说。”
林惜月不解,随后又把刚刚要拿起的盖头放下,静静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说了一句:“好”…
上官君瑜依旧是一副冷峻沉着的面孔。他眉头微皱。说:“林姑娘,你可能不知。今日这门亲事,我本无意,只是流言难止。我……对不住你。我已有婉儿贤妻,不想负她。但是耽误了你的幸福,我…我也很是抱歉。”
听了这些话,林惜月心中隐隐作痛,但还流露出那么一丝丝喜。喜的是,她所爱慕的上官君瑜不是花心之人,有责任,有担当。痛的是,他心中所爱之人不是自己。到头来成了自己的单相思。她此时此刻,不知道如何作答。
屋子里沉寂了片刻,惜月伤心的答:“妾有情,君无意。潇潇细雨难掩伤心语。惜月本就不奢望君郎对我另眼看待,但事已至此。只愿君郎此后平安顺遂,日子过得舒心喜乐。妾远远望着便是欣慰。”
自林惜月这般答复,上官君瑜心中甚是愧疚,支吾片刻,无奈的说:“这?…惜…月。我不知这么叫你可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此刻天色已晚了,你…自己好生休息吧。我去书房了,今夜之事我不会让他人知晓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上官君瑜说罢,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推门而去…
此时此刻,独留林惜月一个人清冷冷的站在屋子里。不知如何是好,望着上官君瑜离去的身影,她流下来伤心的眼泪,滴滴落在红色的嫁衣上。
捻一缕思念寄心头,秋风瑟瑟。窗外微雨紧,常常梦于今日景,谁知?自是萧条甚往常。
第二节:初来乍到,惹人嫌。甚可伶。
咚咚咚,梓晴来敲林惜月的门,林惜月一如往常的说:“进来吧”。推门而进,梓晴诧异的问:“这?小姐。上官公子昨天没和小姐在一起吗?新婚之夜。怎么能…这么冷落小姐你呢?”
“哦…没事,梓晴。来与不来,那是君郎他自己的事,本来入这离王府,是福是祸还未知。我也不奢求什么,能安稳度日我便心满意足了。能看着君郎日子舒心喜乐,我便开心…足够了”。说完,林惜月脸上流露出的却是无奈的心情,难以言表。
梓晴不知道如何劝解。便默默的帮林惜月收拾东西,梳妆打扮还时不时的看她一眼,害怕林惜月嘴上说的轻松,别再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久,一个盛气凌人的丫鬟气势汹汹的朝林惜月房间走过来,推门而进,说道:“林夫人,我是大夫人的婢女玲夏。夫人刚入府,按照规矩,您今天应去大夫人那儿行礼问候。您赶快收拾收拾,别让大夫人等急了。”说哇,玲夏甩了个脸子走了。
“这?这丫鬟太无理了。怎么这般形式作为。”梓晴抱怨道。林惜月答:“别说了,梓晴。咱这就去吧。正好拜会一下那苏氏。”
“夫人,林夫人来了。”玲夏对苏婉儿说。苏婉儿转头看着林惜月。用假意客气的语气对林惜月说:“早就听闻林姑娘温柔婉约,姿容清丽,今日一见,果然。”
“姐姐谬赞了,惜月早就听闻姐姐才貌双全,声名远扬。今日相见,这般气质,叫惜月看了也很是心服口服呢”林惜月小心翼翼的答道。
苏婉儿嘴角一扯,说:“妹妹过誉了,坐吧”。“既然你我同服侍殿下,那妹妹应该自知君瑜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我与他相识甚早,两情相悦。妹妹一看就是聪明人,想必定能听懂我说的话吧?”
面对苏婉儿这般质问,林惜月苦笑了一下,眉头一皱。
“其实,不用姐姐提醒。惜月心中早已明白。知道姐姐与君郎的感情,惜月虽羡慕。但惜月不会从中作梗,做些什么,我爱慕君郎。我不求他能否对我有半分爱,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哪怕给不了她幸福,君郎幸福,惜月就心满意足了”。
苏婉儿听了这番话,心中窃喜。说:“妹妹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一切…,全凭君郎喜欢。”
刚入离王府,上官君瑜本就无意,如今还被苏婉儿瞧不惯,林惜月自是伤心,可她又能如何呢?
嫁作他人妇,心也憔悴,情也憔悴。看院里落叶纷飞,情亦难放,景亦难忘。
刚从苏婉儿那儿回来,林惜月支开了丫鬟,本想着休息片刻。只是日渐中午,该是吃午饭时候了,丫鬟碎碎念的嘀咕:“真是的,太不通情达理了,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本想着给小姐做些茴香馅的水饺,小姐最喜欢的就是茴香馅饺子了。那帮大夫人房里的丫鬟。非得抢走,说是什么她家夫人也喜欢。明明那天还偷听到大夫人不喜欢吃茴香的,如今看来,什么跟什么嘛,分明就是欺负人。”
听到琉璃和梓晴一直抱怨,林惜月过来问个究竟。
“一顿饭而已,没事。”林惜月只能这么无所谓的回一句。
傍晚,琉璃在浇花的时候,听到两个丫鬟偷偷议论林惜月。一人说:“哎,你听说了吗?咱新来的这位二夫人,说到底是小门户出来的人。听说喜欢吃茴香,这么廉价又怪味的东西。”另一个丫鬟应:“是啊,那茴香素来是大夫人厌弃的蔬菜,大夫人说到底是丞相之女。怎么会喜欢这等吃食。”
琉璃越听越气愤,大声喊道:“你们俩说什么呢?主子的口味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在这乱嚼舌根了。小心被殿下知道了,打你们板子。”本以为能镇住她们,没成想琉璃成了自取其辱。
“吆,神气什么呀,这府上谁不知道殿下与大夫人伉俪情深,根本看不上你们家主子,说到底是一个妾室。有什么好得意的…哼”两个丫鬟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留下琉璃一个人气的原地跺脚。
梓晴跑过来,小声制止着琉璃。说:“小声点,要让小姐听见了,又该伤心了,嘘!”。
林惜月一人躲在门旁边,早已知晓刚才发生的一切。心像是被人扎了一下。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见琉璃和梓晴要进屋了。她连忙擦了下脸,挤出来一丝笑。
林惜月只觉心中烦闷,无处排解,心中的苦又无人诉说。徬晚,她支开了丫鬟,一个人想着悄悄到院子里走走,看看月亮。
今夜月光如水,打在树枝上,映的地上的影子斑驳。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林惜月起伏的脚步好似此时的心情。
正当此时,她看见一间屋子灯光亮着,旁边架子上一摞摞的书简整齐的摆放着。“想必那就是书房了”林惜月心想。正当自己烦闷乏味,不如此刻去看些书。刚往前走了几步。林惜月脚步停了,她望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屋子里上官君瑜拿着笔似是在写着什么。冷峻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一旁,苏婉儿则研着磨,笑魇如花。他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屋里微光洒洒,红袖添香。君郎笑意绵绵,灯下一对有情人嬉笑点点。
看到君郎这边开心,心里不应该欣喜不是吗?不是觉得他若安好幸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吗?那为什么我的心会痛?还好似有妒意?我这是怎么了?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林惜月的脑海里,她答不上来。她暗暗的躲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良久,林惜月默默的离开了,把脚上的鞋子脱下,一步步走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深情呆滞。如今看来,这院子里无一处容得下她安身了,她静静的告诫着自己。自言自语的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