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过关瀚回到了翁凡的宅子里。
此时已是酉时(17:00~19:00),两人吃完饭后走向了书房。
门并没有关,翁凡还在房里练字。
“翁叔。”
“江枫啊。”翁凡放下了手中的笔,“你们事情办完了吗?”
“没有。”江枫摇了摇头,“院持不在院里,还要再等上几天了。”
“哈哈,我还怕你办完事明天就走了呢,那样我就不知道叫谁去偷令牌了。”翁凡笑道。
“翁叔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了再走。”
“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翁凡看着桌上凌乱的宣纸叹了口气,“我写了一生的书法,早已定了性,如今要模仿起别人来,确实是有些刖趾适履了。
这太守的书法虽然算不上好,却别有行法,很不容易模仿。我今天写了一天,也只是把自己扰得更烦躁了而已。
我想即使再写上几天......也是不会有什么成果的。”
江枫走到桌前看了几眼,“我看这写得还行啊。”
翁凡摇了摇头,“还差得远呢。”
“守卫应该也不会仔细看,有印章就行了。”
“内容或许不会仔细看,但对于熟悉太守字迹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得出端倪。一旦起了疑心,便没有那么容易出城了,还是尽量稳妥点的好。”
“不如你来试试?”江枫转头对着严负说道。
严负摇了摇头,“我只是喜欢看书,没有怎么练字,而且也只会一种书法。翁叔写得要比我好得多了。”
严负继续说道,“模仿别人的字迹确实很难,就算用上很长时间也不一定能练成。但是......”
“但是不想花时间的话就一定不能练成?”江枫接道。
“不是。但是确实有擅长模仿不同字迹的人在。不一定要是书法大家,但一定是能熟练掌握各种书法的人。”
翁凡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听你这么一说......城中确实有这样的人在。”
“是什么人?”江枫问道。
“东市一位代写书信的先生。别的先生代写就只是代写,而这位先生会根据顾主的身份和要求换成各种不同的书法来写。如果让他来写......应该能写成的吧?”
“嗯,给他点时间应该没有问题。”严负说道。
听到此处江枫皱起了眉,“真的要让他来写吗?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严负却是笑了起来,似乎很有自信的样子,“我觉得倒算不上多大的风险,天下不党何普的忠义之人必定不在少数。但还是要先调查一下,看是否能信得过。”
“嗯,确实可以一试。”翁凡点了点头,“调查的事我来安排吧。”
“对了,今天城里传来消息。昨晚太守的主薄被刺杀了,应该是煞血门干的。”翁凡说道,“你们近来要更加小心才是。”
“嗯,是她的话.....确实要小心了。”江枫若有所思,“希望没有盯上我们吧。”
“主薄为何会被刺杀?”严负问道。
“具体原因还不知道,只是......”翁凡摇了摇头,“这主薄霍廷是君儒院院持的亲授弟子,看来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我想的那样了。”
“翁叔是说煞血门用主薄威胁院持?”
“嗯,我是这么想的。”翁凡叹了口气,“看来何普已经坐不住了,上个月太后病逝很可能就是他动的手脚。”
“那就下来就是......”严负也皱起了眉。
“嗯,组织里的动作必须要快一点了。”翁凡应道,然后忽然话锋一转,“我也不用练字了,一会儿一起喝点小酒吧。”
“嗯......好。”
......
三人一直喝到子时(23:00~1:00)才散去。
......
天地混沌,一条黑龙从树林里腾出,冲入云霄,朝东方飞去。
时过半刻,云雾渐疏,黑龙突破云层,没有丝毫犹豫地朝地面冲去。劲袭的疾风中勉强可以看到,地面上有座残破的城池,城门石匾上刻着两个字,燧烽。
黑龙继续俯冲,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直到重重撞在燧烽城前的平原上,化成一团黑雾,没有了龙的形状。
鼓风齐鸣,只见一杆长枪刺破黑雾指向天空,随即万人呐喊,黑雾消散,燧烽城前出现了千军万马。
阵前举长枪的青年一马当先,随后的军队也接踵而来,在地动山摇的呐喊声中如潮涌般朝燧烽城冲去。
......
严负睁开眼从梦中醒来,“燧烽......是在柳州吧?”
头还有些疼,严负盘起腿坐在床上,开始运气调息。
随后洗了把脸,出了门看见太阳后才知道,已经到了巳时(9:00~11:00)。不知江枫醒了没有。
严负来到江枫房前敲了门,没有回应。于是又走向堂屋,果然江枫正在堂中喝茶。
“看来我们的酒量都不太行啊。”江枫说道。昨晚还是他们俩第一次一起喝酒。
“嗯,以后还是少喝了。”严负说道,“翁叔醒了吗?”
“听说早就出去办事了。”
“真是惭愧啊。”严负笑道。
两人在堂屋一直等到了午时(11:00~13:00),吃完午饭后又朝君儒院去了。
......
今天两人仍然在找‘奇物略’,昨天只找了不到一半,按照这进度今天也是找不完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其他事干,就先找着吧,如果能找到也就不用打扰院持了。
关瀚今天则比两人来得晚了些。
“又遇到两位了。”关瀚笑着说道。
“先生好。”严负放下手中的书拱手道。
“你们是在找什么书吗?”关瀚问道。其实昨天他就知道俩人不是来看书的。
两人相视了一会儿,决定告诉关瀚。
“先生可知道黑龙?”严负问道。
“黑龙?”关瀚眨了下眼,然后眼睛朝左上方看去。(不是在翻白眼)
片刻后。
“想起来了。”
“先生想起什么了?”江枫问道。
“曾在一本书上看过。雪域中的卧龙雪山,就是因为千年前有黑龙卧在其上而得名的。”
“千年前?”
“嗯,千年前。现在的人只知‘卧龙’其名,而再不见得‘卧龙’了。”
“先生还知道其他的吗?”江枫追问道。
关瀚摇了摇头,“只有这些了。”
“先生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严负问道。
关瀚挠了挠头,“我只知道是在这文淑阁里看的,至于是哪本书就记不得了。只是那本书里记载的只有地景,关于黑龙也只有介绍卧龙雪山时提了一句,没有更多了。”
“看来也只有继续找了。”严负又拱手,“多谢先生了。”
关瀚笑着点了下头。他没有问两人为何要找黑龙,只觉得这不是自己能管的事。于是又从书架上取下昨天未看完的书,坐到自己熟悉的那个角落里。
严负和江枫则是继续查找着关于黑龙的信息,直到闭门的钟声响起也没能找到。
三人又像昨天一样结伴离开了君儒院。
......
戌时(19:00~21:00),翁凡回到了宅里,把两人叫到堂屋。
“翁叔是又想喝酒了吗?”江枫问道。
“哈哈,喝酒是肯定要喝的。”翁凡笑道,“但是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那位代写书信的先生已经调查过了。”
“翁叔的效率还真是高啊。”江枫说道,“怎么样?可信吗?”
“毕竟也在九戎这么多年了啊。我说来与你们听听。”
“翁叔请说。”
翁凡喝了口茶,“这位先生并不是九戎的人,而是三年前从别处来的,至于是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代写书信也不是每天都有的,有的话也只是在上午,但生意还是很好的。
在城里人眼中就是个儒雅随和(字面意思)、低调沉稳的书生。住在珂山下,听说经常往君儒院里跑,跟院持还有着不错的关系。”
听到此处江枫皱起了眉,‘这么巧吗?’
严负则是笑了起来,“翁叔说的这位先生可是姓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