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阁处,乃是云骞为了落个清净单独辟出一处地方来,周围仙气缭绕,山清水秀,石子路旁有一瑶池,瑶池旁绿树成荫,树上结了许多黄澄澄的果实,此地环境确实雅致,只是江夜走进这里却并无半点欣赏之意。
“师父。”前方一男子微微行礼。
云骞点了点头,朝着旁边的江夜说到:“这是你的师兄,叫做林息郢。”
“师兄?他怕是担不起我这样叫他。”江夜扇了扇扇子,并未正眼瞧上她面前的林息郢一眼。
林息郢听了此话确是没什么不适,只是目光无神,不似传闻一般神采奕奕。
“罢了,你且带她去南苑稍作休息吧。”云骞对林息郢吩咐道。
面前的林息郢显然愣了一下,抬眼不解的看着师尊,见师尊坚定的看着他,便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和疑惑。
“请跟我来。”林息郢看了下江夜便向前走去,江夜也跟了上去。
“阿,江夜,瑶池旁结的蜜果很甜,你若喜欢,可以去尝一尝。”云骞望着江夜的背影说到,语气道不尽的温柔。
前方江夜听到此话身影身形一怔,不过很快便转身望着云骞笑道:“我不喜欢吃甜食,果子等食物更是吃不惯,我喜欢喝酒,若是阁中有酒便给我送去一些,也省的我亲手酿了。”说着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说完便继续向前走了。
留在原地的云骞久久不能回神,悲伤如水流淌于脸上,回过神来望向瑶池旁的蜜果,你可是将前世的种种都弃了,连着我也弃了,可我知道的,你就是阿朝,我能看出来的。
“这就是南苑了。”林息郢在门口站定,对着后面的江夜说到。
“听传闻,灵承山大弟子林息郢为人大义洒脱,乃是众多世家弟子效仿的典范,今日一见,果然传闻是不可信的。”江夜走到他面前说到。
“传闻乃是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不可信。”
江夜不再看他抬脚向前走去,却见林息郢伸出手臂挡在他面前。
“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何收你为徒,让你住在南苑,但是这里的东西曾是我小师妹用过的,若你将这园中的物件损坏了,我可是要与你翻脸的。”
江夜嗤笑一声:“你如此大义的为他人出头,那年越令台也是如此大义的将同门弟子斩于剑下,看来那传闻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至少这大义凛然的称呼你受之不愧。”
林息郢听完脸色一白:“你是谁?你怎会知道这件事?”
“你以为你们灵承山将此事一抹,便不会有人知道吗?我可是清楚的很。”说完,将手中的扇子一挥,林息郢便被推至一旁。
进入院中,江夜只觉得这所有的事物都如此熟悉,院子中那颗槐树,曾在夏末之时,开出一朵朵槐花,槐树下的小石桌,曾坐在那里将槐花和荚果捣碎放入药中,也曾在夜晚听着蝉声看着池水中的倒映的月亮想着明天该去哪里游玩。
前尘往事而已,不必再留。
林息郢听到院子内狂风大作,赶忙进去查看,却看见满地残桓。
“我说过你若是将这院中的物件损坏,我是要与你翻脸的,我明明说过。”林息郢衣袖下的拳头紧握,愤怒道。
江夜却好似没听到他说话,自顾自的走进了屋中,不一会便将其中茶具,衣物,各种生活用品一股脑的全扔了出来。
“换副新的。”说完便再次走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想上前讨个说法,却看见门口的白色身影。
“罢了,给她换副新的的吧,这院子也好好修缮一下,只是不要跟以前一样了,再给她送去几壶酒,若她还有什么想要的也一并给她。”说完云骞便转身走了。
林息郢看着师父的背影像是一下苍老了许多,就连当初小师妹刚走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沧桑,那时候,他还总来宽慰我:她还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那时的师傅还有希望,此时好像那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望着这空旷的屋子,江夜的心情也变得清冷许多。过去十年间,我也曾梦到过这里,梦到过他,初时醒来眼角还会有泪痕,之后倒是平常心许多,只是当年剜心剔骨之痛刻入骨髓,阿梦就那样倒在我面前,我又如何能不记恨,如何将此忘却。应是将此刻于我那支离破碎的心中,日日拿出来查看一番,才能日日铭记这恨。
说起阿梦,我以前是个爱惹祸事却不惹人嫌的孩子,只因我相貌生的极好,又会说漂亮话逗他人开心,不过这整个灵承山不吃我这套的就只有那个老古板封谨和那个谁都看不惯尤其看不惯云清阁的药王,每次在别人那里犯了错撒个娇就过去了,到了那两人那里确是要揪着我耳朵将我扔到那人面前罚我抄上几遍经法再和他们道歉才肯放
此时的林息郢愤怒不已,刚过我。那时偶尔看见药王正在训斥一个小丫头,恐吓他不给他饭吃,那小丫头唯唯诺诺不敢吱声。我立马上前将那个小丫头护在身后跟那个小老头理论起来,要论嘴上功夫,那小老头自是比不上我,不过几招便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败下阵来。
经此一战,我虽被那小老头告了一状,但是我从此多了个小跟班,她告诉我她叫阿梦,也是这灵承山中的一名弟子,只是因仙法拙劣便被人欺负了去。之后我便带着她一起为祸那个小老头和老古板,可我从未见过如此胆小之人,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做我的跟班怎可如此没有大将风范,便什么事都带着他,让她长长胆子,眼看阿梦的胆子一天一天的壮大了起来,在我洋洋自得以为自己要培育出一名大将之时,阿梦却遇到了林息郢。现在想来,那时候唯有阿梦是真心对我,而我却没能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