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厅正中爆发出的白光以一种极快速度吞噬周围的生物。
先是范克里夫湮灭在圣光里,然后是蜘蛛女皇的尸体随着光芒一同消融在空气里。
接着是食人魔统领、爱莎、指虎男……
没有一个人逃脱圣光的洗礼,纯粹的圣光六亲不认,管你是魔物还是人类,触之即死。
就在白戈开口后,辛巴马上就反应过来。
也不管身后驱魔师的攻击,提腿就跑。
圣光的主要目标是二楼的克拉梅尔,所以辛巴有反应的时间。
它极力跑出圣光笼罩的范围,小腿动作的频率都要看不清了。
不过,即使这样它都喘不过气来,空气中浓重的光元素时刻压迫着它。
它小西服的背后破了个大洞,而且还在不停的蔓延。
圣光不停灼烧它的皮肤,焦黑的面积逐渐扩大。
辛巴忍着疼,它感觉圣光已经浸入了它的骨髓,在它的内脏里舞蹈。
它被迫化为狼型,原本纯白的毛发很多都被烧灼一空,整个身子形成一块块斑秃。
四条腿也慢慢没有力气,身体也在逐步缩小。
它湛蓝色眼睛里快要没有意识了,眼睛开了又合,腿也如同机械一般。
倒地的那瞬间,看到的是一双白皙的手。
一如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少年轻轻举起自己,睫毛黑长根根分明,额头饱满光滑。
他抚摸自己的额头,阳光顺着他的手指钻进了心里。
…
白戈手里握着银色圆球,轻轻把它捏碎,它就附着在自己身上。
这是克洛洛战斗服,穿着跟银色超人一样。
接着,白戈从连体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橘黄色的手环。
这个手环上雕刻着一圈土黄色花纹,花纹的尽头有一个凸起。
“唰!”
按下凸起,科莫斯之盾就直接舒展开来,形成一个半米长的圆盾。
圆盾上赤红和土黄交相辉映,白戈举着盾,抱着辛巴。
…
就在范克里夫拔剑之时,克拉梅尔就已经嗅到圣光的腐臭了。
但是不等她阻止,范克里夫就挥出了达摩克利斯之剑,纯粹的圣光直面而来。
然后,本就破损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彻底崩坏。
剑身一块块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克拉梅尔的背后张开巨大的蝙蝠翅膀,纯黑的羽翼散发着邪恶的味道。
翅膀猛地一挥,她极速飞到空中,褐色的长发无风飘起,血红的瞳孔牢牢注视喷涌而来的圣光,嘴里的尖牙飞快生长,片刻就从嘴里伸了出来。
银白色长矛被漆黑能量缠绕,克拉梅尔猛地将长矛扔了出去。
布莱恩捂住胸口,凝固的血液还留在嘴角。
即使这样,也挡不住他嘴角扬起的微笑,他兴奋得看着克拉梅尔的动作。
当他听到白戈的声音时,还愣了一下。
转过头看到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白戈,还看到不停被圣光灼烧的辛巴。
布莱恩身体突然变得明暗不定,他眼里出现了一丝遗憾,看着白戈嘴里无声说道:“祝你好运!”
白戈知道他这是传出副本了,正常的吸血鬼盛宴到这一步就算完成了。
蜘蛛女皇被分尸、食人魔统领战死、影魔之主叛变、狼人王重伤。
身为NPC的最终结果都已达成,现在圣光又将仅有的三个驱魔师也一同湮灭,保护克拉梅尔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所以扮演范克里夫的布莱恩没有理由留在原地。
他走了到是留了一大堆烂摊子给白戈。
克拉梅尔全身迸发出暗黑的能量,她将自己裹成一个球状。
那把射出去的长矛仅仅只抵挡了两秒钟,就化为了虚无。
纯粹的圣光已经蔓延到球体表面了,像是通红的烙铁掉进冰水里那般。
圣光在球体表面发出“嘶嘶”的碰撞声,球体越来越稀薄,颜色也越来越暗淡。
克拉梅尔皱着眉,巨大的翅膀挡在前方。
“砰!”
球体炸裂开来,圣光继续前进。
“啊,啊啊啊啊啊!”
克拉梅尔仿佛全身都掉进腐蚀液里,从身体的各个地方都传来剧痛,胸前的盔甲也融化在空气里。
几乎是瞬间,她巨大的蝙蝠翅膀破碎的极其严重,碗大的窟窿一个一个出现在羽翼上。
母亲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痛!
圣光笼罩下,克拉梅尔想到了很多,她刚出生时睡的那个摇篮、第一口新鲜香甜的**、一百岁那年戴的粉红发卡……
真好!
要去陪父母了吗?
反正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
只是可惜那个刚刚认识的少年,还没好好跟他介绍自己……
想到这,克拉梅尔叹了口气,恐怕再也见不到那个温柔又自卑的少年了吧,明明答应要给他最好的宠爱,结果自己又没做到。
白戈将辛巴放到圣光照耀的范围外,深吸一口气,举着盾就往圣光里冲。
“啊啊啊啊啊!”
克拉梅尔听到后面似乎有人在惨叫,声音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笑容苦涩,怎么会有人来救自己,在那个古堡里的日子还没教会自己放下期待吗?
“嘀嗒,嘀嗒。”
克拉梅尔突然感受到胸前掉落了一滴血,但很快就被圣光泯灭了。
身为吸血鬼的克拉梅尔,仅仅只有一瞬间,她就嗅到鲜血里的意志了。
她转过头就看到一团血肉模糊的生物。
他保持举盾的姿势,但手上什么都没有,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全身都被圣光灼烧的皮开肉绽。
他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右手在圣光里摸索,抓住自己的那一刻,竟从他面目全非的脸上读出了欢喜。
“呃呃呃呃呃!”
他右手猛地使劲,抓着克拉梅尔就往圣光笼罩的范围外撂。
克拉梅尔离圣光越来越远,全身的细胞都发出了雀跃的呼声,她最后一眼是少年折断的右手在圣光里化为灰烬。
“咚,咚!”
随着两道沉闷声响,两个血肉模糊的身躯倒在地上,只不过一个在圣光的范围内,一个在圣光笼罩的范围外。
“噔噔。”
在二楼过道尽头,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系着红领带的老管家疾步跑来。
他扶起摔在地面上血肉模糊的克拉梅尔,给她嘴里灌了一瓶幽黑的药水。
然后把她身体放平,眼里的充斥着痛爱和坚定。
做完这些后,他坐地上等待克拉梅尔恢复,回头看着圣光里的白戈,眼里的情绪闪了又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