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的把戏，这很有趣，对吧？”
范克里夫也就是布莱恩笑着说道。
爱莎迟疑的点点头，她对布莱恩的恐惧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白戈的眼球，对于范克里夫就是布莱恩的这个结论不算特别吃惊。
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其实，昨天的聚餐宴就觉得范克里夫有点不太对劲。
在餐桌上当着克拉梅尔的面给自己切了一截章鱼腿，还恶劣的看着自己出丑。
这个做法是一个沉默的阴郁青年能做出来的？
…
随后范克里夫摘掉左眼罩，露出发着冰冷蓝光的眼珠。
然后他骨节分明的右手将眼珠抠了出来。
抠了，它就这样抠了？
白戈心里有很多问号。
这场景爱莎是里面首当其冲的，她突然感觉眼眶有些松动，还不自觉摸了摸左眼。
抠出来的眼珠没有一丁点血丝，安静的躺在范克里夫的手里。
接着，它再次撕下脸上的纱巾，又恢复成阴郁青年的模样。
透明纱巾包裹住眼珠，然后随着范克里夫的拉动，眼珠的形状慢慢跑偏。
直到它变成一把利剑的形状。
透明纱布缓缓掀开，最先入眼的是它破碎的剑身，通透的剑身满是裂纹，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最奇特的是，它的剑柄是一条条衔尾蛇组成。蛇的眼睛都镶嵌了一小块乳白色的宝石，宝石上流动着淡淡的光辉，美丽但不灼眼。
白戈几乎瞬间就确定了，那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战场的另一边。
自从布莱恩开口说话后，克拉梅尔就停止攻击。
她把长矛竖在胸前，半下蹲，做出了防守的姿势。
布莱恩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嘴里吐出血花，艰难地开口说道。
“你听说过天使和恶魔的故事吗？”
“什么？”
克拉梅尔时刻盯着布莱恩的动作，一时间竟然没听清他说的话。
“我说你听过天使和恶魔的故事吗？”
布莱恩大声的吼了出来，声音来回传递，白戈这都听的一清二楚。
克拉梅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集中注意力警惕他随时爆发的攻击。
“相传天使和恶魔原本是一对兄妹，他们是上帝捏的两个人偶。哥哥先被捏出来，所以他是哥哥。”
布莱恩声音柔软温和，像是在讲述什么美好的童话故事。
“他们被创造出来后，没有痛苦和烦恼，开心的在人间游玩。但是，身为造物主的上帝更偏爱妹妹一点，总是给她最鲜艳的花朵和最甜美的食物。这让哥哥很不开心，凭什么最好的总让妹妹得到。”
“但是妹妹很懂事，上帝给她的好东西通通让给哥哥。这让哥哥每天都活在烦恼里，不能怪妹妹，又不能怪他们的造物主，他头一次对自己的存在有了抵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妹妹获得了上帝越来越多的宠爱，但哥哥却被上帝渐渐遗忘。妹妹也曾问过上帝：为什么不喜欢哥哥？上帝说：他的心早已经失衡，看不到世间的美好。”
“有一天，上帝给了妹妹一对天使的翅膀，这个翅膀纯洁美好，白色的羽翼温暖又舒适。上帝说：它能带着你飞翔，能给你想要的自由。妹妹很喜欢，她无时无刻不在幻想与鸟儿一同歌唱，这次终于可以满足了。”
“哥哥得知她从上帝那要回一对天使的翅膀，心里嫉妒的要死。但面上不露痕迹，只时不时就在妹妹面前使劲歌颂翅膀的纯洁与美丽，夸赞妹妹插上翅膀一定会是最可爱的天使。”
“妹妹很高兴，但又觉得对不起哥哥。自己有翅膀能飞翔之后，哥哥怎么办，他没有办法飞。几天时间过去了，哥哥每天都称赞翅膀纯洁无暇，眼里都是对自己的羡慕与渴望。”
“妹妹再三思索后决定把翅膀赠予哥哥，那天也是哥哥第一次亲了自己的脸蛋。插上翅膀的哥哥耀眼夺目，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味道。看着哥哥在天空里遨游，妹妹羡慕又幸福。因为那是自己的哥哥啊！”
克拉梅尔听到布莱恩娓娓道来的故事，心里有了一丝触动，开口说道：“哥哥这样都能成为天使？那恶魔是谁呢？”
布莱恩笑了一下，眨了眨眼。
“后来上帝知道妹妹把翅膀给了哥哥很生气。但是妹妹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偶，所以又给了妹妹一对新翅膀。这样两人就都有翅膀了！”
“妹妹刚插上的翅膀还不是很熟练，飞起来又累又慢。但是妹妹很高兴，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哥哥这个喜讯。”
“一路飞回家，天都黑了。院子里，哥哥看到妹妹的新翅膀，久违的妒忌又从心里破闸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为什么每个东西都要别人施舍！这些愤怒与嫉妒在黑夜里爆发，纯洁的羽翼容纳不了如此深厚的恶意，它开始变得漆黑，变得弯曲。恶魔也是从这一天降临！”
“你现在觉得谁是恶魔？谁是天使？”
布莱恩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问道。
“哥哥是恶魔，妹妹是天使！”
布莱恩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新长出来的翅膀强壮有力，哥哥惊奇的发现自己有了独特之处，这是一对蝙蝠状翅膀。他很高兴，他觉得自己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但是很快，恶魔的诞生所有人都知道了。上帝震怒，降下雷霆灼烧哥哥，派出秃鹫撕咬哥哥…”
“连日的追逃，让哥哥苦不堪言。”
“天的尽头有一座孤岛，哥哥、妹妹和追兵都在那里。哥哥很后悔，哭着给妹妹道歉，乞求她让上帝放过自己。妹妹左右为难之际，只见哥哥扑了上来，将她背后的翅膀连番撕扯。天使翅膀早已经跟妹妹的肉体连为一体，这一撕连带着妹妹后背上的大片血肉一同掉了下来。”
“妹妹倒在地上抽搐，眼里都是不可置信。滴着血的翅膀也纯洁的令人心生爱慕，哥哥忍着痛将那对巨大的蝙蝠翅膀掰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哥哥不怀好意的将凝聚他所有恶意的蝙蝠翅膀插在了妹妹血肉模糊的背上。”
“兄妹交换了翅膀，也交换了身份，还交换了上帝的宠爱。妹妹被上帝厌恶了，拥有恶魔翅膀的她不配获得上帝的垂怜。她被关押起来，粗重的铁链将她全身缠绕，美好幸福的生活被一对恶魔翅膀毁了。”
“妹妹第一次生出了恶念，不知是从心底诞生，还是被恶魔翅膀赋予的。从天堂照下来的光，点亮了妹妹纯洁无暇的脸，还有蠢蠢欲动的恶魔翅膀。”
“那哥哥呢，他遭受惩罚了吗？”
克拉梅尔被故事深深吸引了，急忙追问道。
“哥哥啊，他不仅没有惩罚，还获得在天堂生活的权力，因为他惩戒了恶魔。”
布莱恩突然想到了什么，音量一下子就放大了。
“我呢，就是那个天使派下来的使者，任务是寻找被恶魔蛊惑之人。”
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让克拉梅尔一愣，但却让缩在古董后面的白戈心脏狂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