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靠在清弦的肩膀上闭着眼,他握着我的手,无时无刻不给我传递浓浓的爱意和安全感。
他已经习惯了我一坐交通工具就犯困的毛病,但凡是上了车船,便自觉地把肩膀借给我。
我们正一人一个耳机插着听歌。
《A Way To You Again》是我现在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它的歌词这样写:“我选了一条路,我选的路,路上没有你,这是因我的决定而造就的世界,我决定的世界没有你。”
我当初不愿意再继续喜欢清弦,正是因为我决定了不要再喜欢他,我不希望我的世界里一直存在着一个永远:不会喜欢我的人,而这个人还占据了我大半的心灵。
后来歌中又唱:“但是我找到了能通向你的世界的路。”
还好,清弦没有放下我,他勇敢地奔向我,让我们两个成为了彼此未来计划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我浅浅地笑了。
我们今日去了大足石刻游玩,此刻正要去吃火锅休息。
那儿的宣传引导做的真是不错,若不是我已经有了坚定的理想,看了那儿文物修复的视频只怕是撞破头也要去做那文物修复的工作了。牵手观音经过了修复也是容光焕发好似新生,满堂洒满了佛光,让人心生敬畏,感到自己微弱如草芥。
这几日四处游玩我都没有背过东西,东西都是清弦拿着的,倒也不是我不想背,只是清弦事事抢在我前头,我想抢却也是抢不到的。
“你想吃什么?”清弦一边拉着我的手出地铁站,一边问我。
“我想吃火锅。”我的手虽然被他抓在手里,但我却是握不住他整只手的,于是我只是抓着他的一根手指头。
他立刻转过头来盯着我十分认真地说:“不行,你这几天胃不太好,火锅得停停。我们去吃面吧。”
我用他握着的手掐他的掌心,用的力道不大,掌心也不大好掐,因此掐的应当是不会很疼的,但是他却嗷嗷地叫起来,而后蹲在地上把头埋起来不让我看见。
我慌的不行:“怎么会痛呢,应该不会很痛的呀,我没有用很大力气都,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清弦依旧是把头埋得深深的不理会我,我最不会安慰人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也陪他蹲着,捏着他的衣角不让他一个人跑掉。
我心里头好急好急,好怕他会吼我一句然后甩下我一个人跑掉,好怕他会一直不理我然后自己去吃火锅,好怕他会因为我无理取闹和我提分手。
这样想着,竟然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了出来,我不想让清弦发觉我哭,于是只是把眼睛死死地靠在裤子上希望裤子能把泪水喝个干净,但是泪水越流越多,连鼻子都不争气地堵住了。
因为呼吸不顺畅,我抬起头来张着嘴吧大口呼吸,鼻涕又流了出来,清弦抬起头来看我,见我眼泪鼻涕满脸都是,一脸嫌弃地从他背着的我的包里掏出纸巾给我擦拭。
“不许再哭,不许流鼻涕,不然我不给你擦了。”他捏着我的鼻子不让我吸气,威胁我说。
我不想他给我擦鼻涕,不想给他添麻烦,我只张开手想让他抱抱我。
他不再捏着我的鼻子,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最喜欢的就是抱抱了,就好像是把人放在一个精致的小房间里藏起来不让他受到丝毫的伤害,
抱抱的那瞬间好像两个人的灵魂都贴合在了一起,没有丝毫距离,好像你现在在我身边,就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在我耳边说:“我没有怪你,你掐的不痛,我不会丢下你。”
我不晓得他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看穿我的心思的,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阵倾盆大雨,冲刷着之前的种种,冲刷起泥土的芬芳气味。
吃完面后,我总觉得和他之间经过这件事便隔了些什么,便死皮赖脸地要跟着他进他的房间一起打游戏。
他进了房间洗澡,我便拿他的手机玩。
淋浴头的水打在他身上,打在地上,冲击着我的心灵。
“你的病如果不快点治的话可真的好不了了,你真的完全不在乎我们之前的感情吗?你能就这样丢下我?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带她出去玩?你不要再气我了,我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
这是一个来自临时聊天对话的记录,清弦没有同意这个人的好友申请,却也没有屏蔽她,想必这是他的初恋吧。
可她说的病,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清弦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她说清弦是为了气她才和我在一起?
我用自己的手机拍下聊天记录后装作没事一般摆弄他其他的软件。
只见浏览器搜索栏记录里清楚明白地写着“胃癌的初期症状”“胃癌能治好吗”“胃癌会死吗”“胃癌患者能活多久”“胃癌会传染吗”的字样,我看着觉得刺眼,便删了搜索记录,躺在床上发呆。
这是他初恋说的他的病吗?
我不敢再想,也不愿意再想,想来我酒叶的一生不会遇见这般韩国肥皂剧一般的桥段。
我心里揪得疼,只希望他能待在我身边,哪怕只有片刻,哪怕只拥有他片刻,哪怕他的心在别处,我也不在乎了。
我只希望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