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惑见肥遗大蛇后,顿时一股滔天怒气,油然而起,但是想起肥遗与蛟龙的缠斗又与毕方的对峙顿时心生惧意,而此时赢四王子在排山倒海而来的毒物面前,亦是勉强应付,如果这条大蛇盘楼而上,恐怕赢四王子再难招架,不由一阵担心的看着梵音海,看到大蛇的梵音海也是吃惊不已,感受到了渔惑异样的目光,顿时传音道:“这条大蛇已经伤痕累累,不知如何被着芈彤公主控制,但是若是肥遗不为祸人间,那么我也不便插手,你倒是可以相帮你二哥。”
渔惑心中似有所悟,冲着赢四王子道:“二哥,芈彤公主辛辛苦苦备下的这饕餮盛宴,小弟也想分一杯羹。”
芈彤公主一听侧脸看向渔惑道:“那便一起来吧。”
说完也不多话,琴声更为激荡,而此时的肥遗大蛇一声嘶吼,笔直的冲着望月楼而来,赤驚鸟腾空而起,所到之处毒虫纷纷退避,赢四王子一乐道:“芈彤公主,你这午膳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渔惑见赢四王子和赤驚鸟杀的不亦乐乎,心下一宽,催动蛊笛,吹响太上感应曲,而此时的肥遗大蛇听到笛声仿佛发狂一般,东西乱撞,小山大的蛇头如一把开天的巨锤,撞的山石声裂,整个望江山庄的众人均是四散而逃,而此时的芈彤公主也是一惊,怔怔的看着渔惑,此时琴声稍缓,肥遗大蛇略显镇静,两只通红的血眼看向了渔惑,眼神之中尽是贪婪和暴虐,渔惑一惊,大蛇冲着渔惑而来,正在渔惑惊诧之时,一阵马蹄声至,为首两人下马,一人正是潇湘城主任无继,而另外一人一袭褐色麻衣,腰间一柄三尺长剑,一个酒葫芦,浑身真气萦绕,一阵无形的压力袭来。渔惑心中明了,此人修为并不在大哥梵音海之下。任无继见此心疼的说道:“几位贵人,暂且收手吧,这望江楼可是我潇湘城的一块招牌,四大商贾的共同家业,若是拆了这望江楼,我可吃罪不起。”
芈彤公主此时已知讨不到好处,精心准备的万蛊阵已然被一只大号赤驚鸟和赢四冲的七零八落。肥遗大蛇又似乎逃脱了控制。于是素手落下,琴声戛然而止,赢四王子见此冲着芈彤笑道:“多谢公主。”而赤驚鸟似乎正在兴起,完全不顾两方战罢,依旧追着逃遁的蛇虫拼命的啄食着,此时的肥遗大蛇已经上岸,冲着渔惑风驰电掣而来,而渔惑所学术法尽是皮毛,看着肥遗那一双灯笼大小的眼睛,通体发寒。梵音海转头看向芈彤问道:“公主当初,是如何收服这妖孽的?”
芈彤公主略有吃惊道:“当时它身负重伤,已然奄奄一息,我用这万蛊阵,磨了它一天一夜,才勉强控制,可是不知你这兄弟是如何激怒肥遗大蛇,让它拼死挣开束缚。”
梵音海心知不妙,于是双手结印,顿时卍字金光大涨,一道金色屏障升起,将整个望月楼护住,肥遗大蛇一冲之下撞上屏障,一声巨响,梵音海闷哼一声,脚下卍字金光大显,冲着渔惑道:“三弟这条长虫是冲你来的?”渔惑点了点头。肥遗一冲之下被屏障生生挡住,此时哪位一袭麻衣的剑客出言道:“大师,你这也太慈悲了吧,这肥遗就剩下一口气,您就发发善心,送他一程又何妨。”
梵音海此时手结法印,沉声说道:“杀他容易,但是毁了这六百年的望江楼,岂不可惜。你这酒鬼,还不出手帮忙?”
麻衣剑客笑了笑道:“我乾在野和他又无怨仇。”说完解下酒壶找到一个角落顾自饮起酒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荒海第一剑客,乾在野。
渔惑听此说道:“大哥,这巨蛇是冲我来的,我来将它引开。”梵音海刚要阻止,此时渔惑脚踩罡步,心底呼唤赤驚鸟,赤驚鸟正吃的兴起,听到渔惑说:“赤驚鸟载我一程,快跑!”悻悻的放下满地的美味,长鸣一声算是答应,梵音海脚踩罡步纵身一跃,竟和之前芈彤公主一样,而悻悻而来的赤驚鸟却没有蛊蝶哪般默契,虚空之中的渔惑,脚一踏空就已后悔,双手乱抓落魄至极,心下暗骂道:“这只破鸟哪里去了。”赤驚鸟一声嘶吼,由远而近,险险的接住渔惑,渔惑原本料想的英勇姿势完全不在。四仰八叉的像个树懒一样爬在赤驚鸟之上,芈彤公主嬉笑出声,而在此时梵音海说道:“你这丫头,惹得了祸事还能笑得出来,还不抚琴,扰乱肥遗心智。”
芈彤见梵音海已然微怒,乖乖的抚琴,此时渔惑稳定身形心下对赤驚鸟道:“我们去引开肥遗。”说完催动蛊笛吹响太上感应曲,骑着赤驚鸟疾驰而去。
自渔惑踏出天罡步开始,就一直关注着渔惑,心下惊奇道:“大荒何时竟出来如此俊朗少年,真气修为,倒也平平,但是这如此胆识和步伐,真是同辈罕见。若是喂了这将死的长虫,可真的可惜了,可惜了。”说完,手掐剑诀,腰间佩剑仓啷一声直飞冲天,竟与渔惑并行而飞。渔惑见飞剑与自己并肩同行,心知就是哪位乾在野,而渔惑此时暮然间想起,月序高手榜前十就有一个乾在野,荒海第一游侠,第一剑客乾在野。渔惑顿时心安,此时肥遗大蛇听到了蛊笛,立刻改变攻势,扭头看向渔惑,旋即掉头冲向渔惑,梵音海收起法阵,御风而去,赢四王子也念起御风术,紧随其后。而此时险象迭生,肥遗大蛇巨尾横飞,竟然挡住了赤驚鸟前路,赤驚鸟速度一减,电光石火的刹那,硕大的肥遗竟然巨口张开,冲向渔惑,众人皆是一惊,渔惑感到身后腥风突至,顿时心骇。而此时长剑嗡嗡作响,渔惑伸手抓起长剑,一张血口将渔惑吞下,顷刻间遁入湘江,众人皆惊。梵音海、赢四御风至此,见渔惑已被肥遗吞噬,梵音海顿时暴怒,一声佛号,天色突变,声声雷声震耳,只见梵音海双手合十,凌空盘坐,一道道雷光密集的击打湘江,整个江湾的江段,顿时沸腾起来。可是江湾水深,竟然无所反应,正在众人皆失望之时,肥遗大蛇突出水面,顷刻之间一道红光闪过,肥遗胸腹炸裂,梵音海站在赤驚鸟背上,左手手持利剑天丛云,右手拎着一颗牛头大小的绿色蛇胆,浑身浴血,如一尊杀神一般,威风凛凛。
众人吃惊不已,一时间竟然一片寂静,特别是梵音海与赢四王子险些失声。梵音海看向湘江浮起的肥遗巨尸暗道一声侥幸,若不是这一柄神兵利刃,自己和赤驚鸟怕是已经成为肥遗吃食。而赤驚鸟仿佛并没有那种险死还生的激动,心底说道:“别耍帅,蛇胆给我。”
梵音海莞尔,心道:“你可真贪吃。”
一场凶险就此消弥,而此时望江楼之下众人皆是吃惊不已,人群之中有三个黑衣人相识点了点头,退出了望江楼。而此时芈彤公主心下暗道侥幸。三人刚一落下,乾在野就起身走向渔惑,渔惑看到乾在野,心下感激,于是刚要作揖,此时乾在野爽朗一笑道:“别别别,不需拘这些虚礼。”
梵音海哼了一声道:“你这酒鬼,要是我三弟,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要宰了你,给我三弟陪葬。”
乾在野呵呵一笑道:“怕是你这和尚,还有要求我的时候。”
梵音海闻言看向乾在野,乾在野从怀里掏出一颗吊坠晃了晃又揣会怀里。梵音海面色突变,伸手想要抢夺。而乾在野的一个侧身就躲开了。
未想到梵音海如此失态,渔惑有些许吃惊,此时任无继出言道:“今日各位贵人也是不打不相识,又联手,替我潇湘城除了一害,不如今晚给任某人一个薄面,望江楼设宴一聚可好?”
芈彤公主摇头道:“可别,我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万一忍不住再给你们下点毒,就不扰各位雅兴。”说完催动蛊蝶疾驰而去。
众人见芈彤公主就此远去也并无相留之意,毕竟她说的没错,万一这个刁蛮公主,忍不住再往酒菜里面下点毒,这可真的是做的出来。
此时乾在野说道:“如此甚好,我与和尚也多年未见,到也有些许话可说。”说完对着梵音海挤眉弄眼。
梵音海一时语塞答应下来,而此时渔惑和赢四王子一身血污,特别是渔惑,一身新衣,虽不说华贵,但是穿在身上可不自己的粗布烂衫舒服的多,于是不由得看向赢四王子,四王子开口道:“我同二弟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任无继道:“何须二位跑着一趟,我遣人传信便是。”说完便唤人传信。
此时渔惑找到机会将飞剑交还给了乾在野,乾在野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与我这天丛云倒是有些缘分,一般人别说驾驭,就连接近都是万难。”
渔惑料想这天丛云便是这柄利刃的名字,倒也响亮,此时乾在野又说道:“要不是我还要用这把剑,游侠荒海,就将这天丛云送你了。”
梵音海出言道:“要送就送,不送就别瞎咧咧。”
乾在野白了一眼继续说道:“倒也不是我小气,要知道我现在是无国籍着,周游各国,不能走官道,只能穿山越岭,可是近日山野之中的凶兽要比之前凶悍多倍。就连我也需要处处小心才是。”
梵音海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问道:“以你的修为也会怕那几只凶兽?怕不是是你酒喝多了,没力气拔剑了吧。”
乾在野没好气的说道:“荒海凶兽分神兽、灵兽、凶兽、恶兽、异兽、怪兽。而今天的大蛇肥遗也不过勉强算得上恶兽,要知道就这一个月,我从务隅山赶到潇湘城,一路上斩杀异兽无数,恶兽数十,凶兽就有八只,以往凶兽一年都难得遇到一个,更别说扎了堆的凶兽,要是仅仅一只,哪怕是灵兽我也能全身而退,可是要是漫山遍野的妖兽横行,别说是你我,哪怕连山归藏二位也难逃厄运吧!”
听到这里渔惑心头一紧,不由一阵担心,梵音海看到渔惑的担心,对着乾在野轻蔑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说道这里,任无继接着说道:“这也是在下一直担心的,特别是最近数日,在国界周边不断有城民失踪,前几日潇湘之渊又是异相频出,而我昨日赶到之时漫山遍野的野兽尸体,实属反常。”
梵音海再次陷入沉思,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渔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