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学武坐在边上看她吃饭，发现她的动作不快，却优雅十足。从小良好的家教，她身上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吃过饭，她转着眼珠开始想办法，要怎么离开这里.
这里是杜利宾的会所。如果她要从顾学武身边离开，那么只能通过杜利宾，可是她实在不确定，杜利宾是不是跟顾学武一样串通一气的。
身边温热的感觉提醒着她顾学武跟她一样，不着一物，一想到两个人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吃了一顿饭，她就浑身不自在。
转过脸看着顾学武，乔心婉今天连连被他欺负心里其实是懊恼得不行。内心深处，她承认在那个过程中，她也得到了快乐，那些快乐让她迷乱，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
可是正是因为得到了快乐，她才更生气，她怎么可以。
现在冷静下来，她要想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她跟着权正皓去看房子，然后顾学武出现了，他好像生气了。刚才他的情绪，她只能想到他生气了。
然后呢？他生气了。揍了权正皓，又把自己从那里带着离开。最后是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随意欺负。
心突然就怒了。
也不淡定了。抬起头看着顾学武。她太清楚顾学武的动机了。他不想让任何一个男人成为贝儿的父亲。所以只要看到有男性出现在她身边，他都要阻止，反对。
甚至不惜用尽各种手段。包括跟她发生关系。
乔心婉深吸口气，看着眼前的顾学武，只觉得十分难以接受的郁结。一点一点在内心累积，那种郁闷越积越多，掺着怒气。让她终于爆发。
“顾学武，你这个混蛋。谁给你的权利碰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你有什么权利碰我？”
顾学武挑眉，他一直坐在边上看着，看着乔心婉的脸色不停的变幻。一会一个样。一会一个样。直到她的怒气终于迸发出来。
眸光微微眯起，看着眼前的乔心婉，浴巾包裹着她的身体。刚刚洗过澡，肌肤莹润而带着光泽。那样的美丽。细致。
跟她的美丽相反的，是她的指责。他没有权利碰她？
那谁有？
“我没有权利？谁有？那个小白脸？”
噗。权正皓是小白脸？乔心婉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瞪着顾学武：“是啊，谁都有，就你没有。”
“你可不要忘记了，你不过是我的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顾学武。我们离婚了，你没有资格碰我。”
“离婚可以再复。”顾学武根本不在意那种所谓的婚姻关系：“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复合。”
“复合？”乔心婉胸口的怒气没有压下去，反而累得更高了，也不跟他废话，她直接甩出主题：“顾学武，你说复合？那周莹怎么办？”
黑眸闪过几分不解，拧眉，看着乔心婉眼里的怒气。顾学武微微偏过头：“关周莹什么事？”
“关周莹什么事？”她实在不想重复顾学武的话，可是这个却是问题的症结。乔心婉没有那么大度。
她不可能接受一个心里有其它女人的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她爱的人。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成为了顾学武的妻子，不管时间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只要她陪在顾学武身边，只要让他看到自己，那么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好。他会爱上自己。
可是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放弃了，绝望了。她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管你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人的感情，比如说人心。
她无法得到顾学武，她只能放弃。可是顾学武，他既然不爱自己，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难道说，她乔心婉就这么下贱？
任他欺辱？
深吸口气，她让自己冷静，虽然那很难。可是她不想让问题一直纠缠在原点上，如果可以，就一次性解决吧。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顾学武，你又想跟周莹在一起，又想要贝儿，你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围着你转的是吧？你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对吧？”
“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你再怎么能耐，也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把贝儿给你，也绝对不会再下贱到，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在一起。你别想了。”
“跟周莹在一起？”他什么时候跟周莹在一起了？顾学武看着她脸上的怒气：“我没有跟周莹在一起。”
“那你能否认你爱的女人是她的事实吗？你敢说你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不是她吗？你没有日思夜想着，总有一天找到周莹，然后重新跟她在一起吗？”
找到周莹？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跟周莹在一起？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可以跟周莹在一起。可是他想找到她，却是真的。他要向周莹要一个答案，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四年来音讯全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就这样扔下一切离开，甚至不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想知道那些答案。不止是想跟周莹在一起。而他的沉默，不回应，就是给了乔心婉最好的答案。
心是悲凉的，一点一点冷下来。
对于早就知道的事情，对于已经是确认过千万次的答案，为什么还会有新的期待？因为他的碰触？
因为他的靠近？因为他偶尔流露出来的，像是施舍的温柔？
“顾学武，放过我吧。”
不爱她，就不要来纠缠：“你要女儿。我不可能给你。你要看她，我也愿意退一步。一个月两次，这是我的底线，不可能再多了。请你，也不要太过份了。”
她不记得在哪本杂志上看过，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当欲望来的时候，从来不会去管，那个女人是不是自己爱的，是不是自己喜欢的。
就某些方面而言，她是了解顾学武的。他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从政多年，他从来不留下负面新闻。对于贪污受贿更是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他步入官场这几年，能一路高升其实真的能称为了一个奇迹。毕竟，像这样铁面又容易得罪人的个性，其实很不讨喜。
所以她可以肯定的，顾学武这几年，虽然不碰她，可是也从来不沾女色。
可是男人不都是有自己正常的欲望吗？男人不都有问题需要解决吗？所以他就把自己当成那个最方便的妓女。随便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吗？
愤怒，压在了乔心婉的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因为内心最后那一丝的倔强，她勇敢的对上了顾学武的视线。
在那里，她找到许多的纠结。她懂，那不是针对她的，而是为了周莹。
“告诉我，为什么周莹回来了，你还可以这样对我？难道你就不担心。她会胡思乱想。然后不肯跟你在一起吗？”
顾学武回过神来，没有听到她前半段话，只听到了乔心婉的后半段。脑子里闪过了周莹的脸，他摇了摇头。
“她不是一个会胡思乱想的人。我会跟她解释。”
如果周莹真的回来了，他会解释，他跟乔心婉的关系，可是内心其实他清楚，周莹就算回来了，他跟周莹也不可能了。
而那个让他不可能的理由，就是眼前的乔心婉。
他跟乔心婉之间有了一个女儿，而他确定，自己不可能再跟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为了贝儿。他应该会跟乔心婉走下去。
只是为了贝儿吗？好像不是，内心有一丝不确定。顾学武也不知道，他没有答案。现在的乔心婉，让他无法冷静。
“解释？”乔心婉咬着自己的下唇，冷笑出声，看着顾学武，突然有一种想暴打他一顿的念头。
“顾学武，你去死吧。”她爱够了。这样的羞辱，她还在经历多久？到底还要过多久？
顾学武要向周莹解释自己跟他的关系？那她算什么？他为什么要碰她？如果他不碰她，那今天这一切的问题都不会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