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说的。”然后她为了那点手段也付出代价了。痛苦至今。叹了口气，她突然觉得累。将身体躺回床上，拉高被子盖着自己的脸。
“姐。”乔杰最讨厌看到乔心婉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有点骨气。拿出点勇气来。你就不明白顾学武他妈那样说的目的？还不是逼你把孩子交出去？你可不要上当了。”
“你不要说了。”乔心婉累了：“我睡一会，你看着宝宝。”
“姐。”乔杰气坏了，这个姐姐，真没本事，让顾学武欺负就算了，现在还让顾家的其它人欺负。也太没没用了吧？
乔心婉没有回应，她不是怕顾家的人，更没有打算把孩子交出去，她在思考的是她跟沈铖的关系。
沈铖很爱自己，她清楚，可是她要不要跟她结婚，嫁给他？原来一直很确定的答案，此时突然不确定了。
意识昏沉，又觉得累，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睡久了，有点累，想叫乔杰，却被那个坐在病床前的人吓了一跳。
顾学武？
乔心婉瞪大了水眸，视线扫过顾学武的脸，他好像没发现她醒了，坐在床边，看着婴儿床上的那个小宝宝。
小宝宝此时还在睡，顾学武也没有其它的动作，只是看着那个小家伙。
他的目光深邃，看不清楚他此时在想什么。但是脸上柔和的神情是乔心婉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心里涌起几分悲凉。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会有顾学武的孩子。毕竟他曾经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碰自己，她能拥有的，也不过就是一个顾太太的头衔。
圈中的一些好友，同学，也有结婚生子的。每次看到那些粉嫩粉嫩的小宝贝，她就特别羡慕。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曾经，在顾学武呆在北京的时候，她特意穿上一身性感睡衣在他面前晃荡。他的回应却是如果你真这么饥渴，我不介意你去找牛郎。
每次他这样说，她就会跟他吵架。一吵，顾学武就走人。
她很恨，很气。甚至有冲动想发疯。他能跟自己吵一架也是好的，可是问题是，他竟然连吵架都不愿意跟她吵，可见在他心里，他对她的嫌恶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而此时，她终于求得了他的陪伴，他的目光。可却依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那个孩子。
他的爱，可以给周莹，可以给宝宝，却永远也不会给她。顾学武啊顾学武。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残忍？
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顾学武转过脸来看着乔心婉，神情平静无波。
“醒了？饿不饿？”
“我妈呢？”如果她没有记错。乔母是绝对不会让顾学武守在自己身边的。
“哦，她跟你爸去参加一个宴会了。”宋晨云的父亲生日宴，他让他把人都叫上了。
“阿姨呢？”
沈铖帮自己请了一个月嫂，如果妈妈不在，一定会让她陪着，那个人呢？
“不知道。”
顾学武的回答让乔心婉吐血，这是什么答案：“你，你又来做什么？我说了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出去。”
“乔心婉。”顾学武淡淡的叫着她的名字，这两天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并没有时间来理这个女人。
而就在今天下午，他的人把亲子鉴定送到了他的手上。
尽管心里已经知道了，不过那份报告还是让他觉得很高兴。上百的报告显示。他跟婴儿床上的那个女婴，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是父女。
“她是我女儿。”
“她不是。”乔心婉摇头，咬牙不承认这一切：“她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
“是吗？”顾学武也不多说，直接将那份亲子鉴定放在了乔心婉的面前，晃了晃，如深泉搬的眸中闪这一丝玩味。
“乔心婉，你觉得去争论一个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实，有意思吗？”
只一眼，乔心婉的脸色就白了，恨恨的瞪着顾学武，她的脸色难看至极：“顾学武，谁给你的权利可以跟我女儿进行DNA比对？谁给你的权利？”
“她是我女儿。”顾学武废话都不多说，将DAN报告放在床前，视线回到了乔心婉的脸上：“现在，你还坚持吗？”
“你的女儿？”乔心婉看着他的脸，突然笑了。笑得讽刺，笑得灿烂：“顾学武，你说她是你的女儿？”
顾学武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乔心婉点了点头，伸出手指了指床上的小婴儿。
“顾学武，你说她是你女儿对吧？那你想怎么样？”
顾学武神情严肃，看着乔心婉脸上的讽刺。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不快。挑眉，视线跟着落在了婴儿的脸上。粉嫩的小脸在灯光下看起来十分可爱。
敛眸，他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孩子是我的。我要把她带回顾家。”
带回顾家？乔心婉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的笑了出来，那个笑引得她的腹部一阵难受，她却没有停下。而是真的觉得可笑。
“回顾家？”乔心婉坐起身体，跟顾学武的双眸对视。笑意收起，冰冷的视线带着摄人的冷意：“顾学武。我真不明白你哪来的自信说这样的话。你说要把贝儿带回顾家，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说这话吗？”
看到顾学武脸上理所当然的神情。她伸出手指着婴儿床上的女儿：“你带她回顾家，等她长大了，你打算怎么介绍她的到来？”
“你是想告诉她，她是在她母亲心机之下的产物？告诉她她的到来是因为她的母亲对她的父亲下了药，才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是告诉她，她的父母结婚三年，貌合神离。她的父亲却在她出生之后强势的决定她的未来她的归属？”
那些他认定的事实，对她的嫌恶，她不介意再提醒一遍。那个孩子可是他最讨厌的女人生的，不，应该是恨。
最恨的女人。毕竟他的恨那么明显，他的讨厌那么明显。现在又来这里装好人？又何必？
“乔心婉……”顾学武想说什么，乔心婉却不让他说完，再次冷声开口：“顾学武，你失忆了，我可没有。九个多月前，在C市的酒店里，你说过什么话，你忘记了？你说，如果我怀孕了，那就打掉孩子。你根本不要女儿，不要孩子。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来女儿面前装慈父？你又有什么脸去跟女儿说，她的到来是不被父亲祝福的。她的亲生父亲在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想杀死她？你有吗？你有这个脸吗？你有吗？”
乔心婉的声音不高，语速也不快，可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每一句话都理直气壮。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指责。
她不想回忆过去，过去对她来说，痛苦远远多于甜蜜。不。只要她是跟顾学武沾上边的人生，都是痛苦的。
她觉得自己傻，自己笨，自己看不开。现在不傻，不笨，也看得开了，自然也就不怕了。什么事情都呆以说。
因为理直，所以气壮。而那样的气势，那样的话，让顾学武竟然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
想说什么，乔心婉又笑了：“你没脸。我有。”
她挑高了眉，唇角勾着，脸上的神情得意而嚣张：“我有脸告诉女儿，她的妈妈爱她，很爱。她的妈妈从她还没出生开始就想着要一个机会，一个成为母亲的机会。她的妈妈可以为她连命都不要。然后在得到她之后，小心的呵护她，陪着她，让她一点一点长大。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乔心婉才刚生孩子不久，身体还算虚弱。脸色也有些苍白，尽管这几天乔母一直在给她进补。沈铖也是汤水不断。
毕竟从怀孕就伤了的元气不是那么容易就补回来的。而现在刚刚睡醒的她，发丝凌乱。衣服也有些不整。可是她脸上的神情，却是那么倔强，固执。她的视线，又是那么执着而坚定。
她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一样的，护着自己的孩子。
一时之间顾学武的气势竟然为她所夺，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转开脸，目光看向了小婴儿床上的那个孩子。眸光半敛。就这样放弃？那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你不能否认孩子是我的的事实。”不管她承认不承认，这是事实。那是他的骨血。
“你也不能否认你原来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事实。”乔心婉冷哼，根本不买这个账。她没失忆，没撞坏脑子，一切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学武，如果当初我吃了药，如果我刚怀孕就被你发现了，你敢说你不会让我去把孩子打掉？你敢说吗？”
顾学武看着她的脸，没有否认她的话。如果时间倒退几个月，那个时候发现了乔心婉怀孕了。他一定会以为她有目的。说不定真的会逼她去把孩子打掉……
看他的脸色，乔心婉就知道了自己要的答案，明明已经早明白了。可是此时却还是觉得悲凉。当初那么嫌弃孩子，现在又来这里装这样的慈父样？又是何必？
“顾学武，你现在还觉得，你有资格来跟我要孩子吗？”
顾学武沉默，坐在那里不动。乔心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累了。更渴了。伸出手去拿床头的杯子，想要喝水。
发现水是冷的，眉心不自觉的拧起，想下床倒水，顾学武却接过了她手上的杯子，进了卫生间倒掉些冷水，加好了热水然后放进她手里。
乔心婉看了他一眼，接过，将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目光冷清。
“顾学武，你走吧。”
无爱无恨，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是乔心婉能给的，最大的尺度。不然，她真有冲动将他赶出去。或者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这个骚扰产妇的家伙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