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知道吗?你前男友加我了。”数数跟我说
“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我有设置添加好友问题。要回答出我姓什么,才能通过我的好友请求。”
“然后呢?”
“然后我就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他说他拿百家姓一个一个试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你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吗?”
“嗯,他说不用告诉你他加我这件事。”
数数,你知道你的姓氏在百家姓里排名前十吗?
数数和我一样,都没什么做人的经验。就真的没有什么以人这个角色生活的经验,所以我们对于生活上的话题是可以一起探讨的。而且我们都有做心理咨询。
樊星忙的时候我偶尔就和数数一起,一起去二号门外吃一堆垃圾零食,吃什么都点一份,这样我们就可以吃到很多种不同的东西。有时候也吃饭,一吃饭就看出我俩加一起智商会变成负数。
“老板,要一个土豆泥,她们家土豆泥很好吃,你看你再点个啥?”数数把菜单递给我
老奶洋芋,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再要一个老奶洋芋。”
“好的。”
于是,老板端上来两碗土豆泥,不对,甜的那个是老奶洋芋,害得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吃土豆泥。
“那个绵绵冰好吃,我们去吃吧。”
“要不再买两串烤翅。”
“还有钵钵鸡。”
“那边奶茶买一送一也,我去排个队,你这里守着吃的等我一下。”数数坐守钵钵鸡,我去买奶茶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我在老老实实等着叫号,我的奶茶早被别人端走了,新开的店安排不是很妥当,叫号的顺序是乱的,数数见我还在旁边等,拿着小票去问服务员,她说已经被人拿走了,让我们再等一轮,我其实刚去问过,她说请等叫号。
我们郁闷地回到刚那家小店,店主已经把我们买的几样吃的给扔了,她说以为我们不回来了,数数为了等我才只吃了一点点呢,心塞塞的两个人,我们就去奶茶店跟人家理论,因为她的缘故我们愉快的晚饭泡汤了。店长是个学姐还比较会做人,就说赔偿我们晚餐钱,我们也不好意思跟她要,于是要回了买那杯奶茶的钱15块,我们拿着15快钱也不想吃东西了,就到二号门里的樟树下找了个石凳坐下来。
“我们在一起怎么总是这么惨。”
“但是总在这么惨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在生活。”
“我们来自拍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情都会因为自拍抛到脑后,我们自拍了一阵,没有玩手机,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话,看学校里的路灯昏黄,校车来来回回,小情侣搂搂抱抱,抱着书的学霸们匆匆忙忙。很安静祥和的样子。
“这样真好。”
“嗯,你饿吗?”
“不饿,寝室里还有吃的。你呢?”
“我可能会陪樊星去吃饭吧,他说过会儿来找我。”
我告诉了樊星我和数数的英雄事迹,他说我们傻得很。我不太聪明嘛,还有人照顾我,能照顾数数的人在哪里呢?数数没找到,我也没找到。
学期末重庆下雪了。我们寝室五个人都上第二专业课,我比她们晚半年报名,所以不在一个班里。她们的课结束得早,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在寝室,
2016年1月23日,重庆下雪了,是落到地上不化的那种,自我记事起就没见过这么实实在在的雪,虽然不能累厚厚的一层,树上、草上、台阶上、栏杆上,到处都有,我捡了些做成小雪人,小小的可以捧在手里,拍了张照片发给樊星,
余:重庆下雪了,可惜你没看到。
樊: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这才叫雪。
附了一幅雪堆积得厚厚的图片,算了,当我没说过。
初雪之后,我也回家过年了。
“妈妈妈妈,里面有没有鸡脑壳?”余欣追着我妈问
“没得”
“那有没得鸡翅膀诶?”
“没得”
“那有没得鸡翘翘诶?”
“没得”
“啊?囊们啥子都没得诶。”
“今天中午吃鸭子。”
“哦…那有没得鸭脑壳诶?”
……成熟一点可不可以?你都八岁了!
下雪不冷化雪冷,果然是这样,我成功地感冒了,感冒、发热、咳嗽、输液、活蹦乱跳是我感冒的一般步骤。但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果然初雪以来就让人难以忘怀。
感冒、发烧、吃中药、咳嗽、吃中药、咳嗽、吃冰糖雪梨、咳嗽、吃偏方、上吐下泻、虚脱、住院、输液、输液、输液、见到樊星、活蹦乱跳。
害我上吐下泻以致虚脱的偏方,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医生让我拿折耳根泡水喝,结果我妈想着充分发挥药效,给我煮成了折耳根汤,还叫我多喝点,半碗中药、一碗冰糖雪梨、一大碗折耳根汤,我终于被折腾得几近休克。
自打我有了妹妹之后,我爸妈一直是用看一个大人的眼光看我,用对一个大人的要求来要求我,我妈对我的态度有时候跟对我爸差不多,就觉得这是个可以自理的大人,不用花太多心思去细心照顾,从我14岁起就是这样了。如果,那天咳嗽的换做是我妹妹,她其实不可能让她吃那么多杂的东西,她知道她小小的胃承受不起,让她失望了,我大大的胃也没能承受起。
大年十五晚上11点,我被爸妈拉去医院,一直吐,吐得难受一边吐一边止不住流泪,胃酸都要吐完了。护士给我检查了一遍说我处于休克血压,有点虚弱,责备我爸妈是怎么当爸妈的。
那个时候我常常觉得我是家里的客人,妈妈是她姊妹中最小的那个,外婆其实对她不好,有苦水倒给她,有什么好的东西会拿给舅舅,我妈为了不让我妹重蹈覆辙吧,有苦水就倒给我,有什么好的东西最先想到我妹,那么多年被一次次打击之后我其实已经习惯了,我宁愿她不要想起来我和余欣扮演的是同样的角色。
说着一碗水要端平,现在我已经不希望她试图放平她的碗了,我知道,那永远是斜的,她偶尔的关心反而会让我觉得有些尴尬,失去了那么多年之后,其实有的时候不是赌气,是真的就不需要了,就像我某一天想吃炒栗子,拖到第二天再去买,就没有前一天想吃了,也就没有前一天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