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杰“哦”了声，又问：“你以前不是说味道恶心吗，还招蜂子，怕蛰了鸡鹅的眼睛。”
宋琰凉凉扫过去一眼，曹杰脖子一缩，闭了嘴。
………
晚些的时候，宋琰一个人靠在椅子上翻账本，越想越觉得他娘的主意好。
姑娘家就爱这些花花草草，他和她一起拾掇拾掇园子，好声好气些，总能把以前的坏印象消一点。
但是有一点他是不认同的，他怎么就欠人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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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宋夫人出门，家里就剩云清飏一个人。
她昨晚熬了夜，对着细细的针尖太久，觉得眼睛酸疼，白日里就没再碰针线。
她到屋里转了圈，看见宋夫人放到木盆里准备洗的脏衣裳，这几日天气都不好，攒的衣裳挺多，积成了小山。
底下两件厚袄子，上面是些单衣。宋琰最常穿的那件黑色外衣蒙在最上面，腰带张牙舞爪顺着盆沿儿落在地上。云清飏走过去，提着放回盆里。
阿黄跟着她前后地转，云清飏回头拍它屁股一下，笑着哄它，“躲远点，别溅你一身水。”
那一巴掌不轻不重的，阿黄根本没在意，依旧团在她的脚边。
云清飏搬了个凳子坐在盆前，伸手摸摸它脑袋，指着不远处的木盒子：“去把皂角粉拿过来。”她笑，“做的好给你抓痒痒。”
阿黄听话，跑过去用前爪一点点把盒子蹭过来，半分不洒。
云清飏赞赏瞧它一眼，捏几撮粉末洒在盆里，挽了袖子洗衣裳。
她来这快两个月，原来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学着学着，现在也知道了该怎么洗衣擦地，怎么做饭烧火。
在这里的久了，过惯了这样柴米油盐的日子，再回想起以前在南阳府的锦衣玉食，像是在做梦。
但死别之痛是忘不掉的，无论何时回想起来，心中总是酸的发疼。有时早上起来，总会发现枕上湿了一片，只要梦见了姐妹亲人，接下来一天的眼睛都是红的。
云清飏歪头，逗弄阿黄两下，刻意不去想过往。
过不久，泪被憋回去，只剩眼眶发酸，她拿起宋琰那件外衣在手上搓了搓，看着揉出来的浑浊沫子皱皱眉，又起身起拿了个搓衣板。
几步远外还有个木盆，放洗过的衣裳用的，云清飏坐在小凳上有些犯懒，弯身过去，手勾着盆沿儿拉到脚边。
在搓板上来来回回把宋琰那件外衣揉了好几遍，直到洗出的泡沫没再有灰浊的颜色，才扔到那个盆里。
云清飏叹口气，用手腕擦擦额上汗，在心里记着，这件待会要好好淘一遍。
宋琰在外面总是骑马，土路多灰尘，衣裳脏的快，他又不是在意这个的人。
想起伯母房里的那半匹玄色布，云清飏蹙着眉想，要不要挑个时间给他缝件衣裳？
上午的时候，宋夫人和她聊了挺久，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旁敲侧击地问她和宋琰之间的别扭。
从心而言，云清飏对宋琰并不讨厌。他对她欺负逗弄，嘴上总说着要撵她，却也没真的对她不好，衣食住行上，从未苛刻，云清飏知道感激。
与其说她对宋琰印象坏，不如说她怕他，所以才会躲。
她本就没接触过什么男子，起初时看着宋琰下意识便就紧张，他却半分不体量，言语间尽是火药味，横眉冷眼，让人心中瑟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