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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患得患失

窗外的霓虹灯用力的发出微弱的光芒,白色的建筑在夜色中飘忽不定,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直扑口鼻,萧以和皱了皱眉轻轻为顾北晴掖好了被子,装修精致温馨的病房里却没有一点温暖,萧以和的胸口钝钝的,空气中浓重的消毒水气息让他反胃,看着顾北晴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却因为他而变得苍白无力,巨大的内疚感充满了整个胸腔。忽然想起来离上次这样匆匆忙忙的来医院大概有三年了吧,恍惚间萧以和隐隐约约回忆起十三岁那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带着公式化的悲伤,毫无感情的说着。

看着夏岚阿姨像一个被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慢慢的瘫坐在地,昔日那个在舞台上闪着光芒的女人此刻却没有了光,爸爸妈妈扶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躲在暗处穿着条纹病号服的林落琛倔强地抬起手擦干落下的眼泪,肩膀剧烈的颤抖,萧以和的脚却像是被粘在了地上,没有办法走到她的旁边抱一抱她,对她说一声“落落,你不用怕啊,不是还有我呢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从那以后,充斥着死亡气息和消毒水味道的白色建筑带走了林落琛脸上的笑容,也将沈离然带回了四五岁的样子。

“我睡了多久?”顾北晴低低地说着,虚弱的声音从一张一合的嘴唇里慢慢出来。

“大概四五个小时吧,我已经给顾叔叔打电话了,他和阿姨会坐最早的一班飞机赶回来,应该快到了。”顺手将手边的杯子拿起来,倒出保温杯里的水,递到了顾北晴的手边,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起顾北晴,耐心的等她喝完了最后一口水,接过了杯子放到一旁。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扭伤了脚踝,受了一点皮外伤,哦,对了,你以前知不知道你晕血的事。”

“知道,落落也知道。”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吧,顾北晴有一点难过,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现在都十点多了吧。”

不动声色地挣开萧以和的手臂,背对着他躺下,闷声说“大河,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快点回去吧,让我妈妈照顾我就好了,我累了,想睡觉了。”

“我送你来不是应该的吗,你还跟我客气啊。”

“那你先休息,我去交一下医药费和住院费,等顾叔叔来了我再走。”

听着沉着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自己的听力范围之内,顾北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任由它门肆意的流出来,在洁白的枕头上映出一片小小的水渍,我明明不是这样伤感的人啊,可是为什么你每次对我好的时候,我都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顾北晴将头埋进了被子里,把所有的悲伤都关在了外面。

我不想拥有任何渺茫的希望,然后再失落到谷底。

顾北晴心想,也许,每个人的青春都会遇到一个温柔至极的人,他总是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示出来,你却误以为这是爱情,可是真正的爱难道不是偏爱么。

勤思路上的银杏叶又掉落了许多,端着书的人互相擦肩而过,走向西区的教学楼。

“我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这才不到半学期,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她是把家都搬来了是吗?”萧以和略显吃力地抬着顾北晴的箱子,抱怨着。

杨帆楼的一楼大厅里人语喧嚣,大厅中间摆着一架很显眼的钢琴,黑色和白色的制服混杂在一起,一个男生倚在钢琴旁边,时不时的望向人流涌进来的地方,脸上是看不出情绪的神色。

“小学妹,我帮你搬吧。”易尘顺势搬起林落琛手里的书本,笑得一脸谄媚。

林落琛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萧以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了箱子,将书本从易尘的手里拿了过来“看你穿着白色校服,学长是高三的吧,那就不用麻烦您了,学长学习任务繁重,还是要以高考为重,我们家落落有轻微洁癖,不让别人乱碰她的东西,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所以还要麻烦学长稍微见谅一下。”萧以和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说的一本正经。

“请问小学弟是林落琛学妹的......”易尘歪着头疑惑的问。

“我都说了‘我们家落落’所以还请学长不要多问。”林落琛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萧以和,心里冒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慌感,连忙开口说“麻烦这位同学让一下,你挡着我们的路了。”不大不小的声音听起来柔柔弱弱,却让易尘不自主地向旁边退后一步。

看着林落琛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易尘笑了笑,但手插兜转身离去“看来我必须要认真起来了。”

“落落,刚才那个高三的你认识吗?”萧以和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就那个中二少年啊,他说他是高三九班的易尘,他真的很讨厌,你不用管他。”林落琛手上的动作稍微顿了顿,继续接着说“那天在音乐教室的时候,突然跑进来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可能就是霸道总裁看多了。”

哦,萧以和闷哼一声,继续转过身整理着自己的书桌,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吧,林落琛手里稍稍停顿一下的动作让他的心突然一紧。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罢了,萧以和心里苦笑了一声。

“萧以和,听说顾北晴同学出车祸了,严不严重啊”突然凑过来的班长吓得萧以和后退了两步,尬笑着说“不严重,班长,只是扭到了脚,受了一点皮外伤”

“那就好,只不过你们的节目怎么办?”

“没事的,我一个人来就行,独舞怎么样?”

“当然可以了,你们三个可是咱们班的顶梁柱,一定要加油啊。”

看着做着全套加油操的班长,他们三个都不约而同的抽动着半边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竖起了大拇指“班长,你才是咱们班的顶梁柱。”

“嘿嘿,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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