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驶进中央广场路段的时候,林落琛拿出手机拨通了白瑜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冰冷的女声透过听筒传出来,林落琛愣了下挂断电话,翻出微信开始留言。
“白瑜,你忙完了吗?我现在过来找你。”
“如果你看到的话,给我回一下电话。”
“我就坐在你家楼下的长椅上等你。”
......
消息发出去十几分钟没有回应,像是石沉大海,林落琛关掉手机屏幕,装进了兜里,她在小区门口买了几颗青柠味的糖和一杯热牛奶,拐进了小区。
晚上九点多钟的小区还挺热闹,有几个年龄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在打羽毛球。
她坐在长椅上盯着人群看,热牛奶早已经见底,人影逐渐稀少,最后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
八月初的南岛,晚上十点多钟凉意入骨,只穿了一件小礼服的她感觉到膝盖的疼痛逐渐加深。
她只好走出去在门口的超市买了几片暖贴和一杯热牛奶。
低头拆吸管的档口,熟悉的身影闯进视线,她手中的动作顿了下,长裙飘飘的康雅正踮起脚尖偏头亲吻白瑜的侧脸。
娇羞的女生,长身而立的男生,近到发腻的距离扎得眼睛生疼,手心里攥着的糖纸传来粗粝的质感直至心头。
林落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慌慌张张地拆开吸管包装,却不小心将滚烫的牛奶洒落,溅了一身。
灼热的痛感和心底的凉意交杂着冲进脑袋,牛奶掉落的声音和她不经意发出的小声惊呼惊动了不远处的两个人。
视线交会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狼狈的像是大街上的乞丐,不讨饭,只祈求别人不要过多注视她的存在。
抓起脚边掉落的雨伞,慌慌张张向光华路133号房子跑去,脚上的小皮鞋实在是不适合跑步,她开始抱怨马秘书的眼光和执着,路上的积水溅起来打湿了小腿和裙摆。
转角处,白瑜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林落琛的胳膊。
他眼眶发红,林落琛看到他快要哭了的表情时,心瞬间柔软了两秒钟就被刚才的画面劝退。
她试图用力甩开白瑜的手臂,未果之后,便作罢,任由他抓着,低下头去,不看他也不说话。
还是那条小巷,林落琛心底冷笑了一声,真是天意弄人啊。
白瑜稍一用力就将林落琛拉进了小巷,双臂撑墙环住她,直直地盯着她看,眼眶发红,声音低哑,“落落,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林落琛抬头直视他,眼神清冷,“那是哪样?是康雅一脸娇羞的亲吻你,还是你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儿任由她这么做,还是我的出现打搅了你们俩的好事。”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敌不过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所以你会选择相信我吗?”
林落琛终究是将眼底的清冷换成了失望,她低吼着:“白瑜,所以你连解释一下都不愿意就让我平白无故的相信你是吗?所以你是认为我在无理取闹是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耗费我对你的信任。”
少年愣住了,他呆滞的看着林落琛眼角的泪水滑落,情不自禁的将薄唇靠近她的眼角。
林落琛用力推开他,低声说:“白瑜,我讨厌这种不确定的感情,我讨厌整天疑神疑鬼的日子,我要的不是例外,我要的是偏爱。你懂吗?”
她抬头苦笑了一声,满眼失望的盯着白瑜,说:“真的,我讨厌这样的一切,所以,白瑜,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们到此为止吧!
像是一股巨大的混流裹挟着有毒的藤曼缠满白瑜的身体,蔓延至心间,生出具体猛烈的疼痛,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看着林落琛决绝的转身,离他远去。
他站在原地足足十分钟,小雨打湿了身上的短袖,瞬间感觉空落落的,哪儿也不想去,转身打了车去了老城区。
明明心里很难受,但还是要准备好明天的英语课和工作,他在浴室呆了将近一小时才出来,清算了自己剩下的所有钱,足够接下来的两年时间。
用冷水洗了把脸,开始准备明天的家教课,脑子里全是林落琛满眼失望的对他说:“白瑜,我们到此为止吧。”
夏之铭很应景的打了电话过来,吵吵嚷嚷着要白瑜帮他处理刚拍的照片。
“瑜哥,还没睡啊,是不是和你们家小同桌聊天呢。”
“这都一点多钟了,你要注意身体啊。”后面跟着几个猥琐的表情。
白瑜犹豫了一下,输入了一行字“她今天跟我说,白瑜,我们到此为止吧。”
微信界面安静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夏之铭打来了电话。
接通。
“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我妈联系不上了,我得自己赚钱啊,今天去约拍,结果是那个班上的女生康雅,她好像喜欢我,回来的时候遇上了职高的几个混混,他们要骚扰她,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拉着她逃跑的时候,经过我家小区门口,我低头看落落消息的时候,被康雅钻了空子,亲了我一下,我刚想推开她,就看见落落慌慌张张的跑远了,追到她的时候,我说了一句‘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敌不过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所以你会选择相信我吗?’后来她就说了这句话,事情就是这样。”白瑜平静的陈述完,眼神空洞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PPT。
“我去,白瑜,你是傻Ⅹ吗?你连解释都不解释一下,就让人家相信你,你以为你在演偶像剧,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林落琛是傻白甜啊,我看未必,我跟林落琛说话的时候都要防着点,我都害怕被她套进去。”
“你他妈现在在干什么?不会还在看你的破课件吧。”
“明天赶紧给我去道歉去,我能看的出来林落琛是真的很喜欢你,她只是可能暂时在气头上。”
“你再作,可就真的失去她了,你忘了人家还有个青梅竹马的萧以和。”
夏之铭自顾自地在电话那头说着,白瑜觉得聒噪,说:“闭嘴好吗?她今天可能是真的失望了,你觉得口头上的道歉对她还管用吗,我怎么做还用你教。”
夏之铭:“......”
“白瑜,你就是个狗,挂了吧,老子不想陪你唠了,明天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