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站在碧落潭上，面色冷俊，衣袂飘飘，整个人如一团火焰，在漆黑的天幕下，十分醒目。
整个碧落潭也是火红一片，顷刻间便沸腾起来。
左立双手紧握，将一切的力量都倾入潭水之中。
偌大的碧落潭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下降。
杨默悠闲的站在碧落潭边，眼神淡然的看着正被火焰包裹的左立。
虽然左立将力量都掌控在潭水之中，并未外泄。但站在潭边的杨默还是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至。
“即便自己使用神凰之火想要蒸干碧落潭，恐怕也十分吃力。”杨默自语道。
“虽然神凰之火应该不输无尽炎炎诀，但左立如今已是灵玄境，精神力比我强大许多。”
任何神通，都是必须以精神力作为支撑的。
境界提升了，相应的精神力也自然会提升的。
精神力不够强大，再厉害的功法也不能完全发挥出威力。
受限于精神力，左立发挥不出无尽炎炎诀真正奥义。
同样的，杨默虽然掌握着好几种神通功法，只是级别太高，连千万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
否则，无论是无尽炎炎诀，还是由千凰变演变出的神凰之火，只怕一息的时间都足以蒸干碧落潭。
“灵玄境！”杨默心中道，“这段时间，我虽然大多时间花在炼丹之上，可是炼丹之时，有屈凉前辈指导，识海精神力也是大涨，对于以后突破到灵玄境也是大有裨益，等帮助前辈完成此事，我就全心修行，争取早日踏入灵玄境。”
千凰变！
凰女说过，这门神通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感悟天地之间的道。
别人施展神通，引动天地‘道意’时，千凰变可以感悟这种‘道意’，走出相似的‘道’！
简而言之，就是千凰变能够模仿别人的神通术法。
任何一种神通，都是每个人的‘神’与天地之间‘道’的沟通。
想要获取强大的‘道’，就必须拥有的精神力。
也就是灵魂之力强大了，神通法术自然也就强大了。
杨默这些天精神力提高不少，已经不是初入神通境的时候了。
“看看现在以千凰变去感悟无尽炎炎的神通如何，当日，我曾以千凰变去感悟长河宗的落日刀法，只是毫无所获。”
“虽然无尽炎炎诀神通功法，远胜落日刀法，但左立也不可能完全领悟，这样我感悟起来，也能够轻松一些。”
“再者，我也不是那个刚刚跨入神通境界的小子了，如今也是了解了一些天地之道。纵然没有到达万法境，试一下千凰变也没什么。”
反正也左右无事。杨默便静下心来，用心神去感悟。
天地之道，渺渺茫茫，借助千凰变，杨默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意境。
他感觉了左立身边道意的存在，不过他只能微弱的感觉到一些存在，并不真切。
他能感觉到潭水在无尽灼热下，慢慢沸腾，化作一丝丝水汽。
这便是道意吗？杨默心中惊骇。
杨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道意，杨默不禁揣摩起来，如果真能感悟出一鳞片爪，绝对收获巨大。
只不过道意渺渺，杨默根本捉捏不透。但杨默并不死心，仍自参悟起来。
“噗！”杨默精神一震，一口鲜血吐出。
“怎么了？”屈凉吃了一惊。杨默原本好好的伫立在那里，却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没事，前辈，一点小伤而已。”杨默擦去血迹，暗道还是自己急切了。
不过，虽然受了点小伤，但这次在千凰变下，比起上次可是有了进步，总算可以感知一些道意。
“怎么会突然受伤，奇怪？我看你的伤势，怎么感觉你是被道意反噬所致。”屈凉不解。
“你还没有达到万法境，就算天资聪颖，也不可能感觉到道意的存在啊？”
“就是修炼神通，也不可能道意反噬啊，难道？难道是窃天之道？”屈凉惊呼。
“你居然通晓窃天之道。”屈凉真的震惊了。
“窃天之道？”杨默不解。
屈凉解释道：“修士达到万法境便可亲近天地之道，感悟天地法则，感知道意。”
“大道茫茫，没有人能够参悟所有的道法，只能从无尽法则中，摸索一些零星的法门。”
“哪怕就是一些细微的法则，也足够受用毕生，甚至创出一些大神通。”
“亲近大道，感悟天地法则，并不简单，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数千年，乃至数万年沉浸其中，都不能感知感悟。”
“道法缥缈，不是所有人都能参透的。”
“所以，有人便寻求捷径！”
“我们修行神通，其实也是对道意的一种体悟，修行越多的神通功法，体悟自然也就越深。这是一种积累的过程。”
“可是，少有人能够收集数十种，或者数百种的神通功法。而且，越是高深的神通功法，修行起来也更耗费时间。否则，掌握的终究只是一些皮毛。”
“就像左立修行的无尽炎炎诀一样，现在的威力还比不得当年火神使的十万分之一。”
“当然，这也只是因为他灵魂之力不够强大所致。等将来境界提升了，神通功法自然也会增进，到了一定的时候，对道意的理解也会更加透彻。”
“这是相辅相成的，灵魂之力强大了，才能去修行后续的神通功法，才会体悟道意，只有知晓道意为何，才能真正发挥一门神通最为精髓的部分！”
“灵魂之力，道意。想要掌握一门神通，这两点都很重要。”
“道意，只有在达到万法境才能真正感知到，没有达到万法境，顶多只能说对道意有些朦胧的体悟罢了。”
“掌握不透道意，你修行一门神通时，也根本不可能掌握它的真正奥义。”
“也正是因此，想要真正的修行一门神通，你至少得让自己的境界达到万法境！”
“否则，修行的神通功法再厉害，终究也是些皮毛。”
“道意，便是一门神通功法的精髓所在。参透了便也就掌握了这门神通，参不透，那便不能说学会了这门神通。”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灵魂之力为依托的，那是最为根本的！”
屈凉对杨默解释道：“说的有些远了。正是因为少有人能够习得更多的神通，便有些大神通者，试图借助别人在施展神通功法时的玄妙状态，去感知他们的‘道意’。”
“也就是去模仿复刻他们的道法！”
“这便是窃天之道，不直接亲近大道，而是通过别人对神通的运用去感悟。”
“关于窃天之道，据说也有下乘和上乘之别。”
“下乘的窃天之道，便是专注于施展神通的人，模拟他们的精神波动，去感知他们的道意。”
“这种窃天之术，修行起来，确实胜过自己独自修行亲近大道。因为毕竟相当于在别人道意的基础上，进行窃取。也正是如此，才有窃天之道的说法。”
“不过，有人说这种方法违背大道，悖逆天地，称窃天之道为悖天之道。”
“你要明白，从别人身上悟出的道意，和天地之间悟出的法则道意是根本不具可比性的。”
“诸法万千，法则有千千万万，而每一种法则也是有着无尽的道意。”
“因此，法则也被称作法则道意。”
“我们感知天地法则，所感知的道意根本就不是完整的法则，只是一些法则片段而已。”
“换言之，道意只是法则的一部分，也完全可是视作是残缺的法则。”
“从这些残缺的法则之中，再去感知道意，这样的道意自然又变得更加残缺不全！比不得亲自去感知大道了。”
“而上乘的窃天之道，应该只是传说罢了，据说没人参悟出来，上乘的窃天之道，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窃天之道，那是根据神通施展时，天地的那种波动，去感知天地之间‘道’的变化，而后，由此推算出真正的道意，走出相似的道。”
杨默心中了然，对于千凰变，凰女当时有跟他说过，也是走出相似的道，那应该是这‘上乘窃天之道’了。
屈凉说道：“总之，对于窃天之道，褒贬不一，我也不好下定论。”
“不过有大帝曾说过：‘窃天之道终究只能作为辅助，终是末端，自身亲近大道，才是根本，本末倒置之法不可取。’”
这说的应该是窃取别人道意的‘下乘窃天之道’吧，杨默点头：“晚辈明白了。”
屈凉道：“法则千万，道意无尽，修道界本身拥有不可追溯的漫长时光，涌现的修士估计不下亿亿万。纵是大道法门万千，但无数岁月下来，诸多法则道意，也几乎被前人逐渐参悟研究，创出了种种神通。”
“所以说，虽然达到万法境可以感知天地道意，但参悟一些前人没有参悟出的道法，几率也是渺茫。”
“其实，从万法境开始，也就意味着有自创神通的本事，可几乎所有创出的神通功法，都能在漫长的修道长河中，找到千万种与之相似的神通。”
屈凉的话语，杨默明白。
你能参悟的道意，创出的神通。只怕无尽的岁月下来，已经有不少人参悟出来了，也创出了类似乃至相同的神通。
屈凉道：“也有很多达到万法境的人，并不是独立创出自己的神通，而是在自己修行的神通基础上，领悟更深层次的道意，加以改进提升。”
“所以，每一门神通功法流出下来，可能都经过前人无数次的参研了。”
“修道之路漫漫，那些从未被世人所掌握和领悟的法则道意，究竟又有怎样的奥妙，谁也不清楚。”
“诸法万千，很多法则道意，终究只能埋没在茫茫天道之下，不为人所感知了。”屈凉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