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自欺欺人,你根本不想报仇。”千暮赫颓败地抽空了声音,他摇摇头在椅子上坐下,他对谁都可以残忍,就是对千暮楚不行。
“三哥,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的执着。”他的一生就这样了,而千暮赫不同,他该是帝王的,也只能他是帝王。千暮楚白嫩的手指滑动木轮离开,门外的随从见到自家主人出来赶紧小跑过去握住轮椅的手柄。
早朝时,趁着满朝大臣都在,千暮楚决定承认下毒一事,伴着木轮滚动的节奏响起他清淡的声音,“父皇。”
皇帝见到千暮楚岁诧异但甚是开心,“楚儿今天怎么上早朝了?”
千暮楚有特例可以不用上早朝,他也从来没上过,而今天却反常地出现,肯定有不寻常的事情。
“父皇,儿臣有罪,二哥的毒是儿臣下的。”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谁都知道千暮楚无欲无求,不热衷于朝廷斗争怎么可能对二皇子下毒,他根本不可能继承皇位,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残疾的皇帝,那他为何要加害二皇子,他和三皇子关系好,大家都清楚,难道是为千暮赫顶罪?
“什么?楚儿,给父皇一个理由。”皇帝看着千暮楚,眼里还是一片怜惜,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改变,但他深测得眼神透过他看向千暮赫,眼里是复杂的情绪。
“为报当年双腿残废之仇。”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而火焰旁却立着一座冰山,冰与火的相燃,沉寂的力量令人生畏。
十五年前,五皇子千暮楚双腿受伤一事曾经轰动很长一段时间,一颗明星就此陨落,皇帝当时派了很多人调查却没有任何头绪,如今,千暮楚本人说是二皇子加害与他,是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了还是只是随口猜测?
“楚儿,你可有证据?”皇帝的声音没有起伏,但眼里的狠辣却瞒不过人,当他听到千暮楚说报双腿之仇时,胸中便积聚了愤怒,若不是因为千暮楚双腿残疾,皇位的最佳人选就是他,而他也是自己和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他的美好的愿望就毁在了千暮楚残废的双腿上,灰白沉寂。
“就是因为儿臣没有证据,所以儿臣才出此下策,决定自己报仇。”千暮赫在人群里看着他,素白的衣裳里是他单薄的身躯,倔强而凄凉。
十五年前的事拿出来重提,无疑就是在原本就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再发生一次巨浪,离得近的便会溅上一身水花,湿了衣裳。五皇子忍了十五年才报仇是不是晚了一些,他单单只是为了报仇吗?他又是如何知道是二皇子下的毒手?一个个谜团却没有让大家感到烦,他们更是兴致勃勃地去猜测,去煽动,去押注,为生活增加点趣味。
“那楚儿是如何发现是二皇儿谋划的?”皇帝在问千暮楚,却又似在问千暮赫,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心慌。所谓伴君如伴虎的说话确实没错,谁都猜测不到他的下一步想法是什么,也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