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将叶尘冰放在床上,此时,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大夫看到她背部中的剪,觉得很是棘手,剪插进去很深,如果硬拔,肯定会伤到内脏,但不拔,只能撑到今晚。“宫主,若是拔箭,只有三成把握。”大夫低下头,不敢看韩墨,这句话很可能成为他的催命符,按照宫主的脾气,他实在是很惶恐。
“拔!”可以听得出声音里的艰难和痛楚,也许他这一个字会立刻断送掉她的命。两只手紧握成拳头,因握得太紧而开始泛青。
川寒铭等人被安排在大厅里等消息,得不到具体的情况,川寒铭坐立不安,拿着茶杯的手一直在轻颤。千万不能有事,不能!
大夫在火上烧烤等下要用到的工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投射在桌面上的手的影子有小小的晃动,三成的把握,太小。大夫走到床边,剪开叶尘冰的衣裳,暗红的伤口仍在流血,将箭剪掉一部分,为方便呆会的拔箭,大夫又仔细地察看一番她的伤口,只能下手一搏。
“宫主,帮忙压住她,拔的时候不能让她动。”大夫专注地盯住她的伤口,考虑怎样拔出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韩墨没有选择压住她,而是讲她抱在怀里,有力的双臂圈起她的身体,尘儿,一定要挺过来!
大夫一手压住她的伤口,一手握住箭,心中默念,一,二,三,右手陡一用力,“啊!”剧烈的疼痛使她恢复痛觉,她尖叫一声,全身开始不住地颤抖,挣扎,嘴唇被她自己的牙齿紧紧咬住,苍白的印痕如数百把刀在韩墨的心中砍,他只能抱紧她,希望能减轻一点她的痛,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韩墨胸前的衣服,手心的冷汗浸湿衣料。
大夫将事先准备好的药材全数敷在她的伤口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在外面的川寒铭听到叶尘冰凄惨的叫声,腾起身就准备冲进去,宋启风拦住他,“铭,冷静些,你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川寒铭站立许久,还是转身回来坐下,低垂的头遮住满脸的落寂和悲伤。
叶尘冰渐渐安静,韩墨将她放平,“出去叫个侍女进来。”
大夫诚惶诚恐地出去,生怕再停留一会便会小命不保。
韩墨轻柔地擦拭她背部的血迹,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指腹触碰她光洁的皮肤时,冰凉的触感让他害怕。
“宫主。”
“你们两个先把绷带给她缠上,然后帮她换身衣服,动作要轻,若有闪失,后果就不用我说了。”韩墨冷硬的声音全是压抑的愤怒。
两个侍女连连点头,艰难地替叶尘冰缠上绷带,再换上衣服,整个过程不敢有一丝用力。韩墨站在不远处沉默,这样的代价是他所不希望的。
“宫主,好了。”
“嗯,下去,等厨房的药煎好送过来。”
两个侍女应声退下,从头到尾都不敢看韩墨,光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就已经足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