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灵珠转世,让沉寂了五千万年的妖界有了异样,火莲烛幽之地,妖气聚增。
烛幽洞外,巨大的血椤树翻涌着赤息红光,树叶红的异常妖冶。
“蛇君,妖尊出现了!”铁鼠看着四周的变化,十分兴奋。
黑暝面露狞笑,他等了千万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自育灵珠幻化之日起,他就知道妖尊早已作好了打算。
“你去,将白知易叫来。”
“是,属下这就去请白先生。”铁鼠目光狡黠,步子轻伐。
百年前,仙界贬黜了一只白毫到妖界,虽挖了灵泽,可到底还是远古仙兽,依旧被一众小妖称其为一声‘白先生’。
至于白先生为何遭贬黜,还得从北极苍焱主君的三儿子苍禹说起…
苍禹在凡间杀了人,不料让白知易给撞见,唯恐东窗事发,便先一步将事情原委告予苍焱。苍焱虽大怒,可事关北极仙誉,倒也未重罚,反而替他瞒下此事,并借此罪名将白知易贬黜,又活生生的挖去他的灵泽,丢进了妖界,让其永世回不了天族。
白知易心中有恨,更何况白毫本就有仇必报,故而,立下誓言定要诛尽这天地间所有伪仙!
“蛇君,白先生来了。”
只见铁鼠身后站着一位衣裳素白,发挽白簪的翩翩少年,俊立挺拔的身姿与四周无尽的暗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白知易俯首参拜,“不知蛇君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黑暝望着血椤树,陷入愁绪,自从妖尊被封印后,妖魔两族便被世间视为邪祟,一直不受待见,活的甚是窝囊,要不是妖尊在两界设了禁制,恐怕妖魔早已被天族杀尽,想想当初妖尊在的时候,他们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转头看向白知易,“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完成,只要你答应救出妖尊,到时本君一定助你一臂之力,血洗北极!”
不得不说黑暝的条件很诱惑,白知易心动了,可要救出姝婳,谈何容易,如今他的灵泽已失,跟凡人相差无异,怎斗得过月辞?
黑暝见他犹豫不决,猜到了其心思,“不用担心,让你做的事很简单。”只见他掌心的一缕黑光穿透血椤树从树干中引出一滴黑血,“这是本君从赤水提炼的妖尊之血,放在这血椤树中滋养了五千万年,只要将它放进育灵珠转世的孩子体内,待孩子年满十六岁后,再将其带回妖界。”
白知易变出一瓷瓶,接下那滴黑血,“那我要如何知晓找的孩子是不是育灵珠转世?”
黑暝摊开手掌,一个形如朱雀的玉佩,躺在手心,隐隐泛着红光,“这是行雀令,它自会提醒你。”
白知易拿过玉佩,“好!不过也请蛇君莫要忘了约定!”为消心头之恨,他答应了。
看着白知易一步步离开,铁鼠担忧的上前,“蛇君,此事重大,为何要交于法力微弱的白先生?”
黑暝理了理衣袖,“他白知易没有灵泽,如同凡人,周身又没有一丝邪气,此行断不会引起天族的怀疑,现于眼下,本君倒有另一桩事要交于你…”
铁鼠凑近,黑暝传过密语,两人相视而笑,“蛇君英明!”铁鼠一脸谄媚。
出了妖界,便入凡世。跟着行雀令的指示,一路到了崇安边境,此地有一条河名为思源河,已经干枯,留下了许多鱼虾的尸体。河的下游是思源镇,白知易刚刚踏进小镇,行雀令就发出阵阵强光,看来育灵珠就在这附近。
他找了间客栈住下,打算明天再去找那个孩子。
晚间,小二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公子,您要的茶来了。”
“好,多谢。”
小二将茶放在桌上,目光不停的打量着他,“瞧着公子眼生,怕是第一次来我们思源镇。”
白知易笑着点点头,小二又继续说道:“那小的可要提醒公子,今晚,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
“为何?”听到这话,倒让白知易有了些兴趣。
“因为镇上,在抓妖。”
“抓妖?”
只见小二望了望四周,小声的说:“前几日西边宋家医馆的媳妇生了个女娃,谁知那女娃一出生,身体便透着红光,把接生的产婆吓得半死,思源河也在一夜之间枯竭,镇上的人都说宋家出了妖孽,这不特意从不周山请来术士,打算今夜除妖。”
“倒还真是桩怪事!”白知易喝了口茶,若有所思,想来那个女娃便是他所找的育灵珠转世。
“谁说不是,反正公子,切记不要出房门,就对了。”小二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叮嘱完后就退出房间。
“走水了!”不知是谁在外面大喊了一声。
白知易打开窗,只见不远处的一座房屋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看方向,正是小二口中的宋家医馆,未免女娃有事,他即刻赶了过去。
此时,医馆已经被烧得变形,四处都在坍塌,火海中时不时发出惨痛的哀嚎,一群人正围在大火前,看着这一幕,每个人脸上似带着舒心的笑,一个术士在前面手舞足蹈地念着咒语。
白知易开始有些同情他们,觉得他们不仅无知,还很可笑。竟眼睁睁地看着医馆里的人被烧死,而无动于衷,原来这就是天族誓死守护的凡人,无情到连妖魔都不如。
他施法进了火海,孩子的哭声充满整个房屋,宋氏正用身体保护着她,刚想带她们一起离开,不料腰间的行雀令飞了过去,落在孩子身上,筑起一层光圈。
恰在此刻,外面的天空下起了大雨,不一会儿,大火被雨淋灭,这场大火活活烧死了宋家五口人,只留下了宋氏母女,当她们从屋子里出来时,外面的人委实吓的不轻,人群沸嘲,有的甚至发出唏嘘,“这都烧不死,果真是妖孽啊!”
看着这些丑恶的嘴脸,简直令人作呕,宋氏抱着孩子跌坐在地面,她心灰意冷地问着底下每一个人:“敢问,镇上有哪一个人是宋家害死的?你,你,还有你,哪一个不是宋家给治好的?你们扪心自问,我们宋家在镇上行医数十载,又有哪里做的对不住你们?现在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就不怕遭天谴吗?”声音沙哑,却字字泣血,在寂静的黑夜里,异常清脆,女娃的哭声也响彻天际。
宋氏的一席话倒让这群人羞愧不已,低着头不再说话。
“休要被她的话所蒙蔽,妖孽就是妖孽,现在不害人,不代表以后不会,所以今日一定要除去她们,永绝后患。”术士见人们犹豫了,便扯着嗓子吼了出来。
白知易站在不远处,闻声看过去,原来是一只乌鸡精,在这儿作威作福。
他悄悄施法,直接让那术士在众人面前显现出了原型。
惊慌,恐惧,尖叫,场面一度混乱,吓得他们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