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被吓着的孩子的家人得知这件事后,纷纷请我去给他们的孩子治疗,其中不乏给过我白眼的几位。
眼见着昔日鄙夷我的路人,如今在我面前说着好话,我倒觉着有趣。
纵使如此,我也一一上门治愈了那些孩子,过后月余也少得了些白眼。
好景不长,另一种谣言不知不觉地传开:有人说后山的“妖怪”就是我,所以也只有我才能解得开妖术。
事情越闹越大,直到最后村长召集了全村人,让我当众给个说法。
“我有什么可辩解的,自古以来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即使是百口也莫辩。”我冷笑一声想早些脱身,四周都是人,我可不想被当成猴看。
“既然她这么说,要不大伙儿把她送到山上去吧,她能治好孩子们的疯病,也一定可以为民除害。”人群中不知是谁如是说道,立马有一群人附和。
为民除害?说得好听,不就打算让我也消失在后山吗?
我眯起了眼睛,回答道:“原来大家有意请我为民除害,那我也就勉为其难,为大家去一次后山吧。”
几个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原是想让我出丑的,却不想让我得了个正义的名号。
次日清晨,我在二老的坟前说了几句,便孤身一人去了后山。
后山常年被浓雾笼罩,再加之天色尚早,晦暗不明让气氛更加压抑。
不久后,我额前的几缕头发就被水汽打湿了,我把头发拢到耳后,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低吼声。
我站在原地判断着声音的方向,顺手捡起一根还算结实的树枝。
近了,更近了。
一个如阴曹地府逃出来的人从眼前的树丛后冲出,饶是我见多了各种惨象,也还是不禁后退了半步。
仿佛十多年没有打理的头发乱作一团,偶有被树枝挂住,那人也只是一扯,任由树枝断或是头发断。
衣服破烂不堪,有些露出的皮肤已因多次磨破而结了茧,那人撩开眼前的头发,也就只有眼睛里还能看出一点光,证明他是活人。
哦,应该称作“她”,这是个女人,似乎已经疯了。
她一步步向我走近,却在看见我时出乎我意料地眼睛一亮,像是找了我很久一般:“我的孩子!”
按说疯女人的话也没几句是正常的,我却在看见她的眼睛时心头一颤,手中的树枝掉落在地。
就像是早已见过她一般。
我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她也没有伤害我,见我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眼中的光又黯淡了下去,呢喃道:“你也不是我的孩子吗?就像上次一样。”
上次?应该是那几个胆大的小孩吧,他们应该是见了这疯女人便逃跑了,回去后就吓傻了。
她说这话时的落寞刺痛了我的心,我鬼使神差地走了几步,踮起脚,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
“你没有了孩子一定很难过吧,我也没有父母。我不知道被母亲抱是什么样的,但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孩子吧。”
她的身体僵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我松开了手微笑着望着她,她缓缓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我:
“你是我的孩子啊......”
虽说她身上很脏,还有奇怪的味道,我还是任由她抱着,生怕惊醒了一个易碎的念想。
与她说话,便知她大部分时间还算清醒,只是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早已忘得干净了。
我深知若将她带到家中,村民们定是会把我们赶出村外,便暂时待在了后山,为她建了一座小木屋。
十二岁的身体做建房子的活儿相当不易,好在我的“娘”明白我的意图后,会常常搭把手,大半个月后我终于搭好了简易的小木屋。
“娘,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我以后每天都来看你。”我对她说道。
之所以喊她娘,是因为无论之前我叫她什么,她都不理,只有叫她“娘”的时候,她才会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