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际,万物复苏。京城里熙攘了起来,就像是蛰伏许久终于睁眼的巨兽,期待着接下来的惊涛骇浪。
城门口,古稀之年的柳臻微微仰头,眯起眼,不知对谁说道:“京城,就要变天了。”他脚边有一条小狗,正活泼地叫着。
有路人听了这话,不满地打断他的话:“初春时节,哪来暴风骤雨?”
柳臻也不多言,抬脚向城内走去,小狗急忙跟上。
城内,朱红大门里,当朝国师李府治正与几位朝廷重臣密谋。
分明是大白天,他却命人放下窗帘,室内一片压抑。
摇晃的烛火里,依稀透出一句话:“在下有办法在京城偷天换日,几位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抱着挑好的锦缎向家走去。
走到桥下,看见一位老者坐在桥头,身旁有一只小狗正围着他打转,时不时蹿到路人脚边,引得孩童与它逗趣。而老人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脸上有了笑意。
我不禁停下了脚步,细细端详起小狗来。怪事,为何我仔细看它时,反而看得不真切了呢?
我走到老者身边:“老人家,您看得清那条小狗吗?为何我看不清楚呢?”
“你去抓住它不就明白了。”老者笑意更甚。
我放下锦缎,伸手抓住小狗。没想到,小狗瞬间不见了,只有一片柳叶躺在我手心。
老者乐了:“终于又有人看破我的幻术了。”
听了这话,我有些惊讶:“您会幻术?”
“你想学吗?”老者答非所问,却让我激动万分:“当然愿意!”
此后三年,我便不时来到桥头向老者学习幻术。他叫柳臻,早年跟随西域之人习得了幻术,便将其带到中原之地。
他告诉我,幻术的初衷就是让人暂得开怀,若是出于任何其他原因,都会被祖师爷怪罪。此外,幻术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时辰,长时间的幻术还要准备符纸。
谈话间,我得知他曾还有一个弟子,只是时隔多年,他早已不记得那人姓甚名谁了。
出师那一日,他神色平静:“我没有什么可以再教你的了,你出师了。”
说这话时,我却觉得他欲言又止。
果然,我再三拜别后,转身走出两步又被他唤回:“对了,我还有一事忘记说与你了......”
柳臻目送着自己的二弟子走下桥去,喃喃自语道:“不知你会不会如我的卦象显示的一般啊,但愿,我教你的不会枉费。”
出师后,我进了有名的戏班,跟随他们四处演出,时常为达官贵人表演。
一日,我们被邀请至工部尚书的生辰宴。
府内已是人满为患,张灯结彩。由于我是最后一个上场,出于无聊便从戏台后走出,在府中四处溜达。
走过一条长廊时,忽闻两人的谈话声,我闪入一旁的阴影中。看样子,也是两位京官。
“近来有些怪事。每次我向皇上上奏需整改之事,皇上都是应允,可是迟迟不见有相应举措。”其中一位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是。好几件事情都没有回复,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另一位接过话头。
“这么下去,许多民生大事恐怕是要耽误了。”
“是啊。算了,不提了,我们快些入席才是。”
直到两人的脚步消失在长廊尽头,我才从阴影中走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