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修改好的药方,我又誊写了几份,将医馆中所有的药材按照药方配好,整齐地码在桌上,带着一份药材出了门。
我敲着邻居的门,许久过后才有人警惕地问道:“是谁?”
“我是刘睿之女刘梓云。这里有一味药,兴许能治疗鼠疫,您可愿一试?”我回答道,攥紧了手中的药。
话音未落,门已经打开了:“刘大人找到了药方?太好了,快请进。”邻居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啊,这也算是家父的一片心意吧。”我努力忍住眼泪。
看着病人服了药,我又叮嘱道:“若是痊愈了,还请麻烦您一件事。请您到医馆中的桌上拿走药方与药材,将其分给别人。药材不够就按药方抓药便是。”
邻居答应了,我又补充道:“再记得在医馆门前,插上一株柳枝,以慰家父与万铭哥哥的在天之灵。谢谢您。”
我没想到,御医会找上门。几个衣着不凡的人敲开了门,带着想要牟利的急切。
他们愿意以高价买下我的药方,前提是我要收回之前免费分发的药材。
我靠在冰冷的大门上,大声质问:“随后你们又要以更高的价格,将药材卖给百姓?”
见他们支吾着,我冷笑着回答:
“不可能!我不会将药方给你们这等毫无医德之人!药材一定是无偿分给百姓的,想从中牟利?做梦!”
我一字一句地重复了父亲曾说过的话,现在我明白了:
“以为人命至重,有贵千金。?夫有医术,有医道,术可暂行一世,道则流芳千古!”
御医恨恨地离开了。不久后,一队人马冲入医馆肆意翻找药方,未果,便将我带走,关在地牢中滴水不进。
死前的时刻,往往是意识最清醒的时刻。一切都很轻了,仿佛下一秒灵魂就会脱离这副躯壳。恍惚中,听见看守的谈话:
“听说城中鼠疫被消灭了,病人大多痊愈了呢。”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怪不得这几日全城欢庆。好像这牢中的姑娘就是研制药方之人,又为何被关押在此?”
“这个就别多说了。哦,我还记得刘大人的医馆门前插了好多株柳枝,说是以慰他和万大人的在天之灵。那刘大人的女儿呢?”
听到这里,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一个看守指了指我:“便是她了。”
“啊?怎么会?”先前让别人别多说的看守大惊失色,轻轻喊了一句“姑娘”却无人回答。
他走过来探了探鼻息:“她刚刚离开了。”
父亲,哥哥,我来找你们了。
我终于发现,比瘟疫传播更快的,不止是恐惧,还有希望。
但求天下无疾苦,万世开泰报平安。
第七世,完。
结局,滴水未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