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时,三人回到后溪村郭家,姜杉向众人细说了当前情况,没有杀了独脚孤狼白三秋,众人皆是叹息不已,未想到一个独脚孤狼都如此难缠。看来报仇之事还要从长计议。
赫郎中和枰山镇民皆是深叹自己无能,报仇时只是任由少爷费尽心力,自己去没有帮助丝毫。赫郎中又继续摆弄幻神雾弹,希望改进一些,说不定以后会对少爷用处更大些。
上午枰山镇民协同郭铁蛋将他父亲入殓,将棺木停在外边。因为众人还需要暂时居住在郭家,也需身份掩护。大苟对外就谎称郭家亲朋好友,听闻老人去逝,就来协助铁蛋办理后事。
村民听说郭家老人去逝,出于对老人的尊敬,纷纷出来祭拜。之后又因忌惮郭铁蛋从贼的身份,就不愿再多交往。
众人叹息,这个葬礼办得冷冷清清。也还好有枰山镇八人帮忙,不然更加难看。
郭铁蛋看到父亲刚离世,自己就与后溪村格格不入,乡里乡亲都不把他当自己人,顿时百感交集,产生深深的悔意。
第三天一大早起来,姜杉祭拜了令人敬佩的老人,演练了一会功夫,等众人齐至。
“今天我还要上山一次,大苟你和一起去,就我们两人。其他人还在这帮铁蛋处理后事吧”姜杉吩咐道。
赫郎中问道“少爷,你今天上黑虎山可有什么计划”。
姜杉摇头道:“没有,先上山看看,我们这几个人想要报仇很难。但这样离开,我又不甘心。想必你们也是如此”。
半个时辰后,姜杉与大苟上了黑虎山,今天不比昨天巡查那么严。经过前天他们三人大闹,众贼寇都是人心慌慌,很多人都身带创伤,还要防备别人秋后算帐,没有哪个是混子,愿意出来放哨。
山顶一大片空地,这里摆放六十多具尸体,姜杉好奇地看了大苟一眼,大苟几乎秒懂他的意思,他自己心中也在嘀咕。那天晚上他们没有杀这么多人啊!虽说他在暗中下手,但他们两人比普通贼寇的武功也高不到哪去,有很多人比他还强些。
其实他们不知道后面情况,昨天晚上混乱时候,很多人都被熟人砍伤,有些人清醒之后,发现自己被好朋友砍伤,不是胸口中刀,就胳膊有条划痕,那还得了,自己总不能闷头吃这么大亏,继续杀吧,反正自己也中了毒。所以各人也继续装着中毒,有仇报仇,有恨报恨,机会难得。
所以烟雾都已经散尽,各人都还在闷头撕杀,嘴里都乱喊乱叫,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中毒了。
甚至功夫好的看到自己混在里面占不到好处,先暂时退出,第二天向砍伤自己的人或平时有仇的再下杀手。可以说这一次动乱,就是一次引子,一次将山寨贼寇之间矛盾引发导火线,它将山贼之间裂痕拉成了鸿沟。
忽然,姜杉看着一具脸上受伤,血肉模糊的尸体,眼睛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哥呵,你怎么就走了呢,前几天你还说要带我吃香喝辣,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哥啊,你走了我怎么跟爹娘说啊”。姜杉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跪在尸体旁边大哭。
大苟站在旁边傻眼了,过会突然像是明白什么。“二牛,你快起来,别哭了,你哥是前天救火时被房梁砸死了”。大苟也开始旁边胡诌。
“狗哥,你骗人。我哥身上还有刀伤,他是被人捅死的”。姜杉继续一边痛哭,一边驳斥大苟胡说。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真让人烦死”一女子带领五、六贼寇一起走来。
姜杉早就“看”到这胡小翠带领几人要过来,也没有理会他。站起身,抓住大苟手臂说:“苟哥,你快告诉我是谁杀了我哥的,我要报仇。我哥功夫那么好,肯定是被人暗算的”。
大苟也卖力飚戏,“胡说,前天晚上乱哄哄的,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你哥是救火时被敌人偷袭害死的”
一个认识大苟头目拉过大苟问道:“大苟,他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大苟连忙解释道,“向老大,这小子是东胡村的胡二牛,刚才我看见到处找他哥胡大牛,我就带他过来看看,你看这不找着了嘛,这小子哭得死去活来,说是一定要报仇”。
大苟又对姜杉解释道:“二牛呵,前天太乱,分不清敌我,大家都乱砍乱杀,你看你苟狗背上也被人砍了一刀”,说完脱了外衣,将背上伤口转过给众人看。
众人一看,果然一道白布包扎的伤口,上面还有许多新鲜血迹,估计伤口还蛮深的。前天他和郭铁蛋玩得不亦乐乎,一不小心也被人砍了一刀,当时还不觉得,回去才感觉痛得厉害。幸亏赫郎中处理及时。
胡小翠旁边站立一个姓樊的头目,一脸不郁的样子。昨天他趁机发怒将前天伤了他几人全杀了,估计就有地上躺的这位。至于躺在地上这位姓什名啥,他没有什么印象,也没兴趣知道。
胡小翠转过身,瞪着几位小头目,本来前天晚上大乱,也就死二十几人,大都数只是重伤,死得人还是少数。结果第二天抬出来,数倍死亡人员。胡小翠和寨中老人心中都有数,知道怎么回事。
“二牛兄弟别哭了,我让你今天入寨,以后就跟着大苟,让他照着你”。胡小翠转头又对着管帐老头说道:“牟总管,你去从库存中取十两银子给二牛兄弟,算是大牛兄弟伤亡补给费用”
“是,夫人”牟老头急忙应道。
胡小翠再未说一句话,带着众人离开。远远地传来他们轻轻说话声。姜杉赶忙聚集精神于神宫中,果然比刚才清晰了许多。
“昨日你们借故杀了不少寨中兄弟,我希望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别再生事,否则寨主出关我会将你们的事情都告诉他”。女声严厉警告道,“还有二寨主白三秋怎么回事,他真的是遇刺了,受了很重的伤?”
“确实有伤,我们几人查验过,应是匕首刺伤的。看来那天袭击他的人功夫不错,能够刺伤一流武者,全身而退。估计也只有寨主能应付,看来这次我们遇到强敌了”。
姜杉将他们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眉头微皱。他昨日与黑心狼白三秋相拼,对其性格略有猜测,白三秋是谨小慎微性子,绝不是单纯暴烈凶悍的样子,那恐怕是做给人看的。
功力又进入后天层次,贼众竟然没有一个知道。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隐藏呢?瞒着谁,又有什么目的。姜杉一概不知道,但他唯一确认不会错的是不能让白三秋得逞。
姜杉将大苟拉到一偏避地方说道:“你私下将白三秋与我相斗的事说出去,重要的是将他武功进入后天的事情传出来,这事要传得人尽皆知”。
大苟点头答应。
当天下午,寨中流传许多风言,二寨主已经是后天初期高手,前天晚上就是靠他将敌人打伤打跑的。甚至有人说亲眼看到了二寨主用剑发出剑气,重创那个偷袭的人。
下午申时又有人说刚看到向老大带了重礼到白三秋府上祝贺,白三秋确认了他功力进了后天层次。于是有点地位的头目或者寨中老人纷纷效仿,礼物越来越贵重,唯恐落后于别人,让白三秋不悦,事后给自己好看。
“嘭”白三秋猛地一拳将屋内桌子击了粉碎。寨里有谁在算计自己,这已经来了三拨送礼的人,恐怕现在他功进后天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莫非那天晚上真有人看到自己与敌人相斗。这事情极有可能,本来黑虎山就不大,那天晚上闹得那么凶,大家都出来了,救火的人有,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坐山虎究竟在做什么,莫非在练那本秘笈,那天他说有人给他一本直达先天的功法。坐山虎现在已经是后天中期了,如果他再进一步,自己更加对付不了。
白三秋双眉紧锁陷入深层思考。现在他功进后天的事情恐怕已经被坐山虎所知,以后坐山虎对他更有防备。不行,事情得加快,不然将永远失去这个机会。现在只能找胡小翠合作了。“千面玉狐-----胡小翠,哼哼,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清楚”。
晚上深夜,姜杉猫在脚落,前面不远之处就是白三秋的住处,但他眼光并没有注视那个方向,只是心神聚于神宫。随着他运用次数越来越多,精神力越强,他能映照的范围也越来越大,越来越丰富。不仅能“看”到,还能“听”到。
忽然,他“观察”到从白三秋窗户中跳出一身影,身形矫健,几个闪身就已经十丈开外。尽管白三秋乔装夜行,但还是被姜杉一眼认出。
等白三秋跨出数十丈外,姜杉才起身,一步轻身迈过,犹如一阵轻风送来一阵花香,无声无影,正是他家传的暗香浮动,虽然轻功不快,但是动作轻柔,落地无声。经过前天晚上跟踪失败,他已经总结经验,跟踪别人不能靠得太近,而且最好还是用这种轻柔步法,而且他也不怕对方离开他的视线。只要认定方向,白三秋跑不出他神照(神宫映照)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