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你发现女郎被人杀了……肢解,抛尸垃圾场……”
“并没有,事实上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就在空屋附近。”
“我靠!”
电话那头传来周罗拍打大腿的声音。
“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鬼喽!”
“大白天虽说几率小,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不过匡辰还是非常明白,不像是灵视状态下的特殊情况,黑色风衣的女郎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胖子,枯堂街老电影院——能陪我走一趟不?”
“没问题!咱周某人是谁啊,是能够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重量级角色,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儿呢还是我的事儿。”
周大胖回答得直爽,这一点是匡辰少有的钦佩周罗的地方。
“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我有一个预感:陈雯丽的同事会步她的后尘,说不定……就在今天!”
嗦啦~唏啦~
“嗯嗯,倒也是,两个神神秘秘的女人,纹了个神神秘秘的纹身,神神秘秘的出现了枯堂街,又神神秘秘的消失……”
周罗不再说下去了,因为接下去接上的,或许就是神神秘秘的死了。
嗦啦啦~唏啦啦~
“什么声音,你是在拉稀吗周大胖?”
“去你的!晚餐没吃饱,老子正享受泡面带来的美好时光嘞,你……你这话把气氛都搞没了。”
匡辰尴尬的回答道:“抱歉兄弟,你吃好再过来吧,不急。”
“得,急我是不急,但也没啥胃口了,保持手机开机,胖爹我这就‘漂洋过海’赶过来。”
………………
周大胖赶到的时候,匡辰已经进去了。
四四方方的中型建筑规规矩矩的,由主出入口处排下的阶梯仿佛一条凹凸不平的暗色的舌头,静候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缺少照明系统的运行,老电影院像是沉入进了一片死寂与黑暗组成的“泥潭”里,旁边的路口是阴风阵阵,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吹过来的。
老电影院荒废得彻底,苔藓野蕨爬上了倾斜的陈旧玻璃大门,藤萝薜荔则把两根圆柱形廊柱占为己有,偶尔能够听见家鼠快速的在墙角移动发出的声音。
江平市的连日落雨让落叶堆吸饱了水分,凭周大胖的身材,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移动。
他忽然很想抽一支烟。
周罗摸了摸裤兜,掏出一盒揉成一团的烟盒。
“漂亮,还剩下一根。”
他又往衣兜里一插,找出了打火机。
啪嗒!
啪嗒!
由于潮气太重加上有风的缘故,火很难打起来。
“搞事情啊。”
他刚想再试一次,一个黑影直接是从背后冲过来抱住了他。
“谁啊!谁特么……”
黑影用手捂住了周罗的嘴,示意他安静,不要动。
“匡子?是你,你——穿一身黑都没认出来。”
周大胖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条件反射的想把叼在嘴里的烟点上。
“忍忍,他们就在附近。”
“他们?谁啊,跟陈雯丽一起的?”
“是。”
“呃……那另外的家伙是……”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匡辰他们沿东侧的老楼梯转移到了高处,从这个角度可以通过残垣断壁的破口看到电影院两个放映大厅中最大一个的内部此时此刻的情况。
台上正中摆着一支白色的蜡烛,发出微弱的橙黄色光芒。
台下第一排同样在正中,端坐着一个人。
寂静、无边的寂静,就像不小心咳嗽一声就能被听到。周罗终于明白匡辰为什么不让他继续点烟了。
打火机的声响要是在这里响起应该会很刺耳吧,还有摸不着的烟雾。
黑暗环境下人的感受器官比平时灵敏很多,想到这儿周大胖恨不得扇自己两大嘴巴子。
“活人?”
他尽量将自己的嗓门压得最低,凑到匡辰的耳边说话。
“……应该还活着,我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奇怪的是从没见她动过。”
“没动过?哎,你说会不会是个人偶、假人模特儿?”
“人偶的眼珠子会流泪吗?”
一听这话,他眯紧自己两个小眼睛,朝那儿看去。
果然,她的眼角确实有液体流淌,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靠,谁把这漂亮女人带过来的?还特么点蜡烛,电影+烛光晚餐,套路一点新意都没有。”
匡辰知道周罗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管好事坏事都能搞幽默掉,但对于目前是什么情况他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寂静没有持续太久。
不多时,一个粗哑的嗓音响起在放映厅内部。
“荣紫腾,你的时候到了——”
原本隐藏在阴影中的角色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他身着亮黑色的怪异服装(似乎是某种作战服),微微驼背,脸部全被骇人的整副面具遮住,左手提着一把小型弓弩,右手则握住专门切肉的刀具。
那女人的身躯抖动得越发厉害。
由于嘴部被封,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你以为和焦老太在一起,替她干活,就没事儿了吗?陈雯丽的下场你也看见了。”
他步上台子,走到蜡烛之前。
“迷局游戏有自己的规则,没人例外——要么逃出生天,活下来;要么献出自己的一切,成为迷局的一部分。”
“匡子,你听见他说的话没?迷局游戏!真特么扯到那儿了。”
匡辰没有搭话,继续聆听。
“小聪明是行不通的——荣紫腾,你可知道介错人的存在么?”
女人的脖子左右抖了抖,那模样表示的是:不知道。
“好,你听着。在日本的传说里,古代许多民族主张人的灵魂宿于肚腹中,因此,武士便在有必要将自己的灵魂向外展示,采取剖腹以示众人的仪式。
“切腹仪式开始时,切腹者需穿着庄重服装,用来切腹的刀放于正前方。待他和身旁的介错人助手准备好,切腹者便会揭开身穿的和服,拿起刀捅进自己腹部。
“切腹者首先从左至右进行切割,切出第二刀时,介错人便进行抱首,即挥刀向切腹者的脖子斩下,需要干净利落一刀将头斩断!
“换句话说,介错人就是切腹时的监督官,在最痛苦一刻替切腹者进行解脱是介错人的核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