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眉毛了还不着急,我说的不是你吗!一来就到处窜,真就是没数了。”
一脸不悦的尚庆联尚主任气势汹汹地迈步进来,一双小眼睛满教室打量,精光四射。
“值日班长呢?任务呢?脑子都没带出门吗?”
把自己的包往讲台上一扔,年过半百的女人抱着帮,高声训斥道。
教室里有了短暂的安静。贺冉充耳不闻,手下依然是成篇的英语题目。对待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只是明亮的灯光让她感到不适。
在老尚转身接电话的时候,一团绿色的不明物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门口滑了进来,坐下,放包,动作一气呵成。
“大哥大哥,作业作业!”
贺冉被谭凯同学的这一句话惊得一抖,也总算从自己的世界里回神了。抬头看了一下仍在打着电话的某位主任,她压低了声音,弯腰去找书。
“哪一科?”
“先物理吧。”
贺冉抽出物理自主习册,往后一扔。在主任终于可以挂断电话时,她的英语也做的差不多了。
“下面,我说几个事情,”主任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圈,看到仍空着的几个空位眉头不由得一皱,“相信同学们都知道了吧,最近网上‘有名’的通缉犯,就在本市出没过,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女同学,最好结伴而行,一旦遇到危险情况,立即求救啊!”
贺冉听过之后,微微一愣。突然就想到了被谢蕾描述的极其恐怖的现场。她莫名的感到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
身边的人一声不吭,温温柔柔的样子完全不像个男孩子,他的手腕白净瘦削,晃荡的她眼疼。
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挪,就听见右边传来一句轻轻的搭话:“给你书。”
凝视着那从右后方传来的翠绿色的物理习册,她不语。
心情不好,烦的不行,这是此刻冉哥的唯一想法。胸口有一株无名火悄悄地燃烧,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是,又有一种难过的情绪在蔓延。
毫无例外,她肯定还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突然没了做题的兴致,在主任仍滔滔不绝的大论中,慢慢伏下了身子。
8:55的铃响过,看看讲台上沉浸在English world的某人,贺冉揉揉眼睛,硬生生把眼泪又逼了回去。
“洛梓寒!你在干什么呢?来,起立!快点,第五题!”
后排一阵低笑。
“嗯……因为是名词……形容词修饰名词……嗯……所以选D。”
听着上课前还生龙活虎的洛梓寒磕磕绊绊地讲着英语题,她不由自主地抿唇一笑。知道他数理化好的没话说,就只有天杀的英语能让他一秒变怂。
——我是一个完美的天才,只是上帝创造我的时候,他忘记了他自己也不会说英语罢了。
这是洛天才的原话。
主任极不满意,但还是勉强让他坐下来了。讲台下有些已经耐不住性子,闹哄哄地吵着下课了,贺冉翻出另一本习题,头也不抬地又开始了奋笔疾书。
旁边,男孩子的眼眸颜色深了深。
“好了,我不说了,class is over,Let's have a rest。”
“呜呼!”
教室里像炸了锅,闹闹嚷嚷着的不在少数。第一节是物理,有小课代表已经在查作业了。
而贺冉大表,就是我们英明神武的贺冉大课代表,仍沉浸在题目中无法自拔。对于时态的纠结,直到越晚梧进来才豁然开朗。迅速写下答案,她在老师话音刚落时翻开了试卷。
“好,上课了啊,大家拿出昨天布置的作业。”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木质的桌面,“来,李霖,第一题。”
前面的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烫着卷发的绿色身影站起来,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勉强听了个大概,她拿着笔,画出一道明艳的红色弧迹。
懒懒散散,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贺冉放下笔,摸摸发凉的心口,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我的人生就像一个橱柜,里面装满了杯具。
“贺冉!”
她抬头,随即慢腾腾地站起来。
“第三题。”
端起书,头晕的感觉更明显。一开口,声音却冷的发颤。力学的题目,她却怎么也看不清箭头在哪了。睁睁眼,找到了那个小横小叉。
周围安静的出奇,贺冉终于熬过了艰难的4分钟,在越晚梧的一声“嗯”中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