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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乌尼人(1)

如果,你认为丑陋是罪,那我们便认为你有更大的罪。我们以灵魂作为代价,虽面目丑陋,但我们足够善良啊!我们善良啊!

有这么一个晚上,一对夫妻抱着孩子已经入睡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男人气愤的问道:

谁啊!谁啊!

敲门声停顿了几秒,可是没人作答,几秒后又敲了起来。

谁啊!谁啊!

来借宿的!

借宿的?这么晚了,从哪来的?

山里来的,来借宿的。

敲门人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

山里来的,来借宿的!

男人气愤。

孩子睡了,没地方住,请走吧!

可这敲门人还是不停的敲,男人没有办法,只能把门打开,准备驱赶。

可这开了门,男人吓了一跳。

眼前,站的是个巨大的头颅,鼻子高高的翘起,浑身长着长长的黑毛,他的手臂极短,还在笔画着敲门的动作。

男人吓坏了,大喊,妖怪啊,有妖怪,这一喊妻子孩子全醒了,都一起大喊。

男人用力的关上门。过了很久一家人才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可这一家人还是彻夜未眠。

从那以后,虽然这怪物再没有来敲过门,但一家三口接连生病,三人高烧不退,短短几日就骨瘦嶙峋了,请大夫把积蓄花光了也没有治好这病。于是那男人用最后那点力气爬到城里请法师来解,再法师询问下男人给他讲了这件事。法师说他们碰见的是一种叫做乌尼人的种族。

他们面相丑陋,但生性善良,喜欢在夜里敲人家的门,说自己是借宿的,有时还要求人做菜款待他。如果你拒绝,骂他们丑,说他们是妖怪,他们会施加诅咒,让你霉运缠身,反之,如果你热情款待他们,他们便会施加法力,让你变得好运。

男人询问法师如何解开这诅咒,法师直呼解铃还须系铃人,让男人去当地最深的山里,投放猪,马,牛牲畜的头,入山时五步一叩首,出来时一去莫回头。

男子照做,果然不出几日,男人一家的病全部康复。

茶馆里,三五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有声有色的讲着乌尼人的故事。

哥几个,你们说那李四最近每天都得青楼走一遭,天天不是提着鸡鸭,就是那鲜活的大鲤鱼回家,会不会是因为这乌尼人去他家敲门了。

说话这人叫张麻子,整天不务正业,爱好赌博,家里除了一顶草房外,其他的都输了个彻底,前一阵子老婆趁他晚上睡熟时,卷着行李,偷偷的跟别人跑了。

第二天早上张麻子醒来时,发现身边没有人,大骂,他娘的!

几天之后,老婆依旧没有回来,他又在大骂,他娘的!他娘的!

尽管这样,他还像往常那样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獐头鼠目的脸总是挤着丑陋的笑容,尽管别人不理他,他还是逢人都说上几句,学着那些底子清的人,净往这城里的茶楼跑。

若是这乌尼人来我家啊,我不仅要开门迎他,甭管他是男是女,我都要搂着他亲热亲热,让他娘的多给老子些好运!

恐怕只有你这没老婆的人愿意搂他睡觉吧!

哈哈!哈哈!

几人齐声笑话张麻子。

张麻子面露滑稽的表情,扬扬衣袖,担担屁股上的灰,往乡下走去了。

这天晚上,张麻子怎么都睡不着,总觉得心里压着点事儿。

他坐起身来,这乌尼人当真会给人带来好运吗?

张麻子越想越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

不是说在最深的山里吗!我就去看看。这天晚上张麻子没有睡觉,而是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他偷偷摸摸的走进邻居家的院子,从里面偷了一只鸡和一只鸭出来。平时认识他的黄狗此时冲他狂吠。

他娘的!

这时屋里亮起灯来,张麻子身手还算敏捷,鸡鸭同时丢到墙外,两手一支,翻了出去,邻居确定没有人后,便回屋里睡了。

张麻子索性提着鸡鸭向山里走去,在山外的柴堆上面对付一晚,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到山里杀鸡杀鸭,来唤出乌尼人。

第二天一早,张麻子从柴堆上醒来,提着鸡鸭往山的最深处走去,他边走边呼喊,乌尼爷爷!乌尼奶奶!麻子来孝敬你们了啊!鸡,鸭,都给爷爷奶奶们备好了啊!

张麻子就这样叫了一上午,还是没有乌尼人出现,他累的瘫倒在地上,正准备放弃时,一个短小的身子顶着巨大头颅的怪物出现在他眼前,这怪物全身都是黑色的毛,瞪着深深凹陷的眼睛看着张麻子。

你就是乌尼人?

你是张麻子?

您认识我,哈哈,乌尼爷爷诶,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为了你,我可是连夜带着鸡和鸭在这等您呦!

苦了你了,苦了你了。这乌尼人带着哭腔到。

这是我给您准备的鸡和鸭,您快吃吧!

张麻子准备把鸡鸭递给乌尼人时才发现,这鸡鸭虽被自己摔死,但毛还没有拔。

他本以为乌尼人会怪罪,谁知乌尼人抱着鸡鸭就啃了起来,满嘴的鲜血。

张麻子忍不住的作呕。

乌尼人吃完要走,张麻子拦住问他,乌尼爷爷,听说您会给人带来好运,我这鸡鸭也给您吃了,你会不会给我带来好运啊!

会的!说罢,乌尼人便消失了。

张麻子激动的回到家中,酣睡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他觉得神清气爽,掏出柜子里偷来的那几文钱,摇摇晃晃的往城里的赌场走去。

今晚他的手气非常好,赢来的钱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就连平常看都不看他的赌场老板都上来给他端茶递水,两个女人靠在他的怀里。

他娘的!我张麻子何时有过这样的福分啊!

张麻子,张老板,今晚赢了这么多,平时赢得都有赏,不知道您有没有赏啊!

是啊!是啊!旁人簇拥的喊到。

赏,赏。在座的都有赏。

当晚回家时,张麻子心中暗想,这乌尼人果真会带来好运。

这几天张麻子每天都赢的盆满钵满,不知他的老婆从哪得来的消息,一天晚上卷着行李又回到了家中,恳求张麻子收留她。

此时的张麻子并非彼时,他得意的望向妻子。

这回还跑不跑了?

麻子,你说什么呢?不跑了,再也不跑了,就留在你身边,给你生个胖小子。

张麻子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娘的!哈哈,他娘的!

忽然,张麻子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啄来啄去。

他往脸上用力一拍,猛的从梦中惊醒,一只虫子正在他的脸上爬着,身边的鸡在用力的啄来啄去。

他娘的,是个梦。他娘的!好梦!哈哈!

张麻子认为这是个好梦,手里提着鸡鸭像梦里那样走进深山里。

乌尼爷爷!乌尼奶奶!

张麻子像梦里那样,叫了很久没人答应。

他瘫在在地上,觉得根本没有什么乌尼人,便回家去了。

刚到家时,张麻子发现邻居站在他家门口,他自觉的看向手里的鸡和鸭,觉得大事不妙。

这时,邻居也看到了远处的张麻子,不错的是他的手里果然提着他家的鸡和鸭。邻居家的妇女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冲向张麻子。

你敢偷我家的鸡!你找死你!

邻居家的妇女每次攻击都被张麻子成功躲掉。

好了!他娘的!我这不是给你送回来了吗,我借来用用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用用,凭什么借给你用啊,你算哪根葱,我看你就该晚上让恶鬼吃掉!妇女站在原地大骂,看着张麻子走进自家的屋里。

晚上,张麻子很早就睡了,整个晚上都像往常那样平淡,张麻子开始坚信乌尼人的故事是假的,他为自己愚蠢的行为而苦笑。

往后这些天,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都往城里跑,去青楼旁的茶楼里蹭碗茶水,看着青楼外抢客的妓女。

他原本都快忘记了乌尼人的故事,可直到这天晚上,他家的门口,响起了阵阵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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