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如期进行,家里的男丁都到祠堂祭祀去了。妇人不能参加祭祀,赵时宜和母亲待在逸云轩休息。武安侯夫人递了帖子请李氏到宣家参加诗会。李氏命嬷嬷给赵时宜疏了垂挂髻,发髻两侧插了两朵小小的茉莉,茉莉洁白,香味恬淡,簪在头上很是素雅。赵时宜挑了一件浅紫色衫子搭配湖蓝色丝裙,这身衣服颜色素净,却不够活泼,嬷嬷又拿出了一条绣着柳叶的橘色蚕丝帔挽在赵时宜的双臂上。赵时宜这么一打扮,顿时就明丽了几分。
临出门的时候李氏想起婆婆王氏曾告诉自己出门的时候要带上赵时晔,于是又派人到西偏殿通知,大约等了一个时辰赵时晔才出来。她疏了时下流行的随云髻,乌黑的头发像云一样堆在一侧,旁逸斜出。脸上画了娇嫩的桃花妆,妩媚鲜艳。身着银红色衫子黛青色长裙,微风一吹,衣裙像水波一样轻轻浮动。
赵时晔这么一打扮,风华绝代,长安能出其右者寥寥无几。赵时宜看着赵时晔,满心欢喜的说:“姐姐可真漂亮,今天的诗会上肯定没有人比你标致”说完亲亲热热地挽了赵赵时晔的手上了马车。
王氏看着前面的女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赵时宜是嫡女,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是直接送到她的手上,从未经历过姐妹之间的争斗,所以她虽然聪慧却没有弯弯道道的心思,一心跟赵时晔交好,可是赵时晔呢,今天这样的打扮,未免没有存了跟赵时宜一较上下的意思,她还傻傻的跟人热络亲近。
武安候府建府已经百年,底蕴深厚,富贵无双。单是侯府的宅子就有赵家四倍大,府内建筑宏伟、群楼玉立,气势恢宏。诗会是在侯府的第二进院子里举行的,这个院子的西南角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沟渠,沟渠内流着清澈的水,炎炎夏日,院子里有水流经过很是凉爽。更妙的是沿着沟渠种了各色的牡丹,牡丹是谷雨前后开的,现在已经到了小暑,这儿牡丹却开的如火如荼。让赵时晔疑惑的是每珠牡丹下侧都放着一个小竹凳,牡丹花虽美却不能遮阴,难道侯府的人平时会在牡丹花下休憩吗?
赵时晔虽然满心疑问,但骨子里却很高傲,她怕问出这样无知的问题会被赵时宜耻笑,所以也不出口询问。一行人进了室内,室内已经坐满了人,主位上坐着一位穿紫色衣衫,梳望仙髻的中年妇人,她浓眉大眼盛气凌人。一见李氏进来,立马从主位上站起来迎接李氏。她笑嘻嘻的说:“阿若你可是迟到了。”李氏闺名李则若,她这个名字除了年少时的玩伴已经很少有人叫了。宣夫人跟李氏寒暄完,又去拉住赵时宜的手,看着赵时宜说:“时宜又长高了。”态度很是亲热,按说李氏身边又多了一个赵时晔,大家应该会热切的询问一番,可是今天却没有一个人上来询问,想是因为赵府人口简单,姑娘统共就那么几个,大家都猜出了赵时晔的身份,她身份低微,无人询问也情有可原。
瑞朝民风开放,很多未婚夫妇结婚以前都是见过面的,赵家跟宣家来往频繁,但赵时宜却从未见过她的未婚夫婿。侯爷戍守玉门边关,及其重视长子,因此在大公子五岁的时候就把公子接到玉门亲自教养,只有回京述职的时候才会在侯府休憩几日。侯爷德高望重,只要一回府拜访者就络绎不绝,候府本就势重,拜访者又多,侯爷怕瑞帝忌惮,所以回府之后总是闭门谢客。就这样兜兜转转十几年,赵时宜竟连自己的未婚夫婿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