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守将顾池带出了牢房,炳的这一击非但没有收力,反而是倾尽了全力,顾池的身上外伤倒是没多少,顶多是刚刚撞到牢门那一击带来的较轻的撞伤,但这内伤就不一定了,此时的顾池还在为腹部作痛而痛苦着呢,几乎是半眩晕的状态,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了。
“你要带他去哪?”子鹰看着带着顾池的那名监守,疑惑的问道。监守稍作留步看了子鹰一眼,旋即冷漠的说道:“这与你没有关系,老老实实的呆着。”
子鹰撅嘴低哼一声,不过稍后立刻恢复了平静的面色,他斜目看了一眼零散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关节旋转机木,而在那三个的周边还躺着不少其他的关节旋转机木,一眼看去恐怕有不下十个,那些都是废弃掉的,木质雕刻有一点很麻烦,就是一点出现偏差,就要翻新重来,而一个关节旋转机木只有两次机会,再加上子鹰本身,其实是个手残,并不适合工艺雕刻,所以浪费了如此之多。而且,子鹰有着浓烈的预感,这三个,也不会成功。
监守把顾池带到了这一层的医务室,里面坐着一位浅红发色的女子,她扎有一头马尾辫,穿有长身白大褂,很朴素的衣着。
“我希望你下次进来的时候能够先敲敲门,我会很感谢你的。”女子看到监守毫不停留的冲了进来并且很粗鲁的把顾池放在了床上,有一些不悦道。
“哦。”监守似乎语气稍微松软了一些,哦了一声就要离去。
“你等等,我不负责把他搬运回去,你在这里候着。”女子一拍手,让监守待在原地,随后自己走向了顾池查看起状况,此时的顾池闭着眼睛,似乎是完全昏迷了,并且呼吸还非常微弱,给人一种快要命丧黄泉的感觉。
“可怜的小家伙。”女子稍微看了一下顾池的身上,随后一皱眉。
“我不是在世活神仙,也不会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女子歪头冷声道,这个小家伙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伤,他是打算让我猜谜么?
“没有。他被人膝击腹部,晕过去了。”监守看着顾池如此说着,女子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顾池。
“那我知道了,但你们是怎么看人的。”女子还是非常不高兴,因为这无疑是给自己加了工作,虽然也蛮轻松的。
“我哪里知道这个家伙这么硬气。”监守也是冷哼道,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盯了一眼,监守直接收声。
“基本没有什么外伤,就是一些撞击留下的红印。他手上的绷带是怎么回事?”女子好奇的看了一眼顾池右手上缠绕的绷带,随后将其解开,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明显的烙印。
“这......是他么?”女子看着这个烙印先是一惊,随后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的。”监守回答,随后又立刻跟道,“你知道的,这是机密,如果你不赶紧恢复原状的话,那你在这里恐怕就不会是来工作的了。”
听到监守的警告,女子也是摆了摆手,她当然知道。所以直接给顾池缠了回去。
“等他自己醒来就好,如果还有事再来找我,不过应该是没有问题,这个小家伙挺厉害的。”话罢,女子便自顾自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不再理会顾池和监守。
监守也没多说什么,似乎并不喜欢和这个医生打交道,直接带着顾池回到了他自己的牢房之中。
“看样子是没事了。”子鹰看着顾池被送回来,随后在监守出来之后喊道,“喂,小家伙没事了吧?”
“少跟我搭话。”监守一瞪眼冷喝道,随后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而子鹰也是一撇眉头,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一些得寸进尺了。不过子鹰也不再去在意这个,反而是看着自己周边的关节旋转机木面露苦涩,因为这三个,又都废了。
顾池在牢狱之中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也不清楚到底会什么时候醒来,而在他不知道的外面,其养父正在处理一件难事。
“郑麟,你确定要缓议重审么。”与郑麟在一起的是他过硬的好兄弟,两人的友谊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深厚了,他的名字叫做依罗,拥有首姓,为公迭依罗。
“确定。”郑麟看着手上的文件,最后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而文件上那白纸黑字书写的极为明显,死刑定论!
“你如此做法有着继续包庇顾池的嫌疑,即便是皇子出面恐怕也......”依罗转目盯向郑麟,很显然,他并不希望郑麟如此做,因为郑麟是他唯一的好友,他可不想看到郑麟为了一个外人而豁出自己的后半生。
“郑麟,我能够理解你,但这个孩子终究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皇朝的罪孽不会轻易掩盖,而作为唯一幸存者的他身上积压着太多我们难以想象的压力,他终究不是笼子里的鸟,也不会任由你去饲养他。”依罗拍了拍郑麟,继续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我当然都会支持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了,和皇朝作对没有好下场的,而那个顾池他终究是代替不了忻儿的。”
“别说了。”郑麟制止了依罗继续说下去,在他的心中难以言喻的感情迸发而出。顾池取代不了忻儿,他比谁都清楚,但同样的,失去忻儿的痛也是他自己深有体会的,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报应,都是当年那场战役留下来的罪孽。
“我失去了忻儿,那般痛我不想再体验第二遍,顾池不是填补我内心缺口的工具,不是忻儿的替补,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郑麟几乎是悲呼着,他决定了提出缓议重审,绝对不能让他的孩子再次死在皇朝手里!
“郑麟......”依罗有些伤心,他很清楚,郑麟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他并不会赞同郑麟的做法,但也不会阻拦郑麟的做法,作为当年经历过那场战役的人,他们清楚皇朝本身到底种下了怎样的罪孽,但是作为棋子他们没有诉说的全力,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这一切,大家都想要忘记那件事,却不曾想要去洗刷自己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