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祭拜的人在外面等着。”顾庆看着沉默的让人害怕的顾素衡说道。
顾素衡没有说话。
祭拜的人,被顾庆安排着,三人一批轮番进来上香。
小半个时辰顾素衡听着各种缅怀之语,听着不同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着“节哀顺变。”
又是一批祭拜者进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呀?我的老兄弟,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让我们这些惦记你的老兄弟可怎么办啊?你一定要一路走好啊。”一身暗红锦衣的中年男子洪亮的声音传来。
这人正是垣阳城钱家家主,他哭喊了一阵见没有人回应他,便又走到顾素衡身边。
“你就是贤侄吧?昨日叔伯有事,没有参加你的新婚大喜,实在不妥,我要是知道顾兄昨晚会故去,一定会去见他一面。”钱老爷子一脸悲痛的看着顾素衡说道。
“你怎知父亲是昨夜故去的?”顾素衡眸色冰冷锐利的看向他问道。
“这,这当然是我听顾府下人说的。”钱老爷子脸色讪讪。
“看来顾府有您老的人。穿的如此喜庆来祭拜,我看是来找晦气的。这是在欺负我顾家无人了是吗?你也别忘了,钱公子什么样子人尽皆知,您老再怎么老当益壮也是大半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而顾家的生意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没有其他人蹦跶的余地。”顾素衡从钱老爷子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站起来了,接着说完了所有话。
在场的人确实都心知肚明,钱公子花名在外,听说前几天找小倌还被打着丢出门。而且对生意更是一窍不通,为人也是嚣张跋扈,怕是想做官盐生意低声下气的样子他学不来,毫无商人圆滑世故的本质,钱老爷子心里定然也清楚。
“竖子猖狂。”钱老爷子半天憋出了一句话。
“老爷子谬赞,毕竟岁月不待人。”顾素衡平静的说着,但是那个‘老’字语气还是稍微重一些。
钱老爷子彻底被激怒,一甩袖离开。
“去把眼线找出去,杖毙。”顾素衡回身跪下,语气冷然。
其他事情,她还可以酌情考虑,但是这次是父亲的丧事,关乎顾家颜面,她绝不会姑息。
在顾庆听到有眼线时,已经握紧拳头,近身之人才知道的事,短短几个时辰钱老爷子就知道了。心想是这些年他一直忙着生意把本家的事情放的太松了,让这些人有可乘之机。
他应声出门,去处理这些事情。
一整天顾素衡都跪在灵堂,晚间,送走了所有来祭拜的人。
顾素衡独自守夜,没有让任何人陪伴。
她从白日里看过一次顾老爷子安详的脸庞后,就在没有靠近棺椁。
此时,整个灵堂都安静下来,只有蜡烛灯芯的小小炸裂声,陪着顾素衡。
“您终于要去陪母亲了,我想您应该是开心的,不用担心我,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辱顾家。”顾素衡说着烧了一些纸钱。
顾素衡的声音本来就低沉清冷,说完所有话,她的头慢慢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