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焕与雀姝走在街上，本来尘焕有不少银子，但很快就发现，自己那点银子根本不够这位大小姐花的。
“这个点心好吃，老板，一样一包。”
“这个兔儿爷好可爱呀，老板，我全要了！”
“老板老板？”
尘焕仍然绅士的为着雀姝拎东西，这让他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个小厮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宋醉在他临走前多看的那怜悯的表情了。
“雀姝姑娘，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雀姝回头，看见了拎着许多东西的朝晖，随即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好像买了有点多。”
大小姐你还知道你自己买的多啊。
尘焕吐槽道。
但看着雀姝一脸无辜的样子，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事，我们歇一下就行。”
“好。”雀姝点了点头，冲尘焕笑了笑，她的头上带着刚买的步摇，晃的他有些睁不开眼。
她自然的拉着他的袖子，上了酒楼，找了一处坐下之后，遍欢喜的去点菜了。
尘焕坐着，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似乎上面沾了一些香味。随即又赶紧放下，这样子委实显得有些像变态。
见着雀姝回来，尘焕说道：“点菜何必自己去点？”
雀姝带着有些得意的表情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吃鱼要吃新鲜的才好，所以我刚刚特意去看了看，点了最活蹦乱跳的那条鱼。”
尘焕点点头，看着窗外，扬州城被阳光笼罩着，点点光晕映射在桌上，甚是好看。外面有两个小孩在争抢着糖葫芦，谁也不肯让着谁，风从窗边而来，轻轻吹起了少女的头发。
尘焕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不错的季节，扬州城正要举办花灯节，而一个漂亮的姑娘就在他的对面，他陪着她逛街，姑娘还点了一条上好的鱼，还不用他付钱。
“雀姝姑娘，向来都如此信任人的吗？”尘焕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只相信好人。”雀姝回答道。
简直信任的不能再信任了，大摇大摆的和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逛街，也不怕这人转头就将她卖了。
尘焕默默吐槽道。
“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好人啊。”雀姝摸了摸头，补充到。
“好人？”他有些笑了笑，带着好奇的眼神继续追问到：“那依你所见，什么样人才是好人？”
“对我好的人就是好人。”雀姝坚定的说道。
他像是被她这番正经却说着玩笑话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用手指点了一下雀姝的额头。似乎没发现这个动作里所含有的亲昵。
“我还知道，能陪我逛了一天的街，帮我拎东西还不抱怨的人，也是好人。”
“没救了。”尘焕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旁边上来的小二打断了他的话。
“上好的鱼来喽，两位慢慢享用。”
“谢谢你啦，下去吧”雀姝回答道。
“我们开始吧？”
“好。”
——
“师姐？”
“何事？”无涯问道。
“扬州城的花灯节很美，一定要留下来看一次。”
“好。”无涯爽快的答应了。
“师姐倒是爽快的很。”
“只是觉得。”无涯顿了顿，似乎也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补充到：“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挺有意思的。”
他好像明白许多她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喜欢学习。
“和师姐在一起也很有意思。”
“掌柜回来了。”宋醉说道。
“雀姝呢？”朝晖看了看，“怎么没看见她？”
“出去玩了。”
“就她一个人？”无涯问到。
“和尘焕一起。”
“啊？”朝晖愣了愣，“雀姝不被他哄跑？”
“她有凤凰灵兽在身，倒是不至于。”无涯回到。
“以雀姝的性子，被人卖了应该还帮忙数钱。”朝晖笑道。
“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师姐，晚上他们若是还没回来，咱们就去找找去。”
“行。”
“今晚星星真好看。”雀姝走在路上，脸有些微红，怀里抱着一瓶好酒。
“别喝了。”尘焕说。
“不要。”雀姝紧紧护住怀里的酒，“在家里都不让我喝，现在我出门了，你不准管我。”
喝了酒之后的雀姝眼睛里亮晶晶的，虽然是醉了，说起话来却也流畅。
要不是那走路的步子，尘焕都要怀疑这姑娘没喝醉了。
奈何他又拦不住雀姝，只得等店家打烊了才离开。
“你看那个楼。”雀姝指到，“好高，在上面看扬州城一定很好看。”
“大小姐，你自个儿去吧。”
“我一介凡人，不跟您掺和了。”尘焕不客气的说道。
他打定主意了不再理这位迷糊大小姐，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宋醉来把人带回去。
“没关系。”雀姝将怀里的酒放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牵起了尘焕。
尘焕大惊：“你这是要做什么？”
“带你上楼顶。”雀姝眨了眨眼。
尘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和雀姝已经到了楼顶。
他稳住身形，只见雀姝大大嘞嘞的坐了下来。
在这扬州城最高的楼，扬州城的夜景尽收眼底，各家门前点起来了不少灯笼，星星点点，从远处望过去，像是耀眼的银河。
他旁边还有一个喝醉了姑娘，尘焕心中突然就有了捉弄她的趣味。
“雀姝？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正人君子。”
“那你是什么人？”雀姝伸了伸懒腰，像是毫不在意。
“我是魔族之人。”尘焕继续补充到。
“魔族？”雀姝重复到。
随即又爽朗的笑了起来：“我还没去过魔界呢，你以后能带我去吗？”
尘焕显然没有预料到雀姝的回答，呼吸一顿，随即回答到：“好。”
但他又像不死心的问到：“你当真不怕我对你不利？”
“你对我很好呀。”雀姝回答到。
雀姝捏了捏他的脸，像是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师姐师弟他们的。”
“不过我以后去魔界，你要给我准备最好吃的东西。”
尘焕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见到雀姝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真是个单纯的小傻瓜，他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