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啊,啊,烫死了!”柳夏心刚将茶水灌倒嘴里,下一瞬就忍不住地喷了出来,痛苦的伸出舌头不停用手扇风的模样,倒着实让一旁的兰若哭笑不得。
将柳夏心送回到轿子上,兰若浅笑着在一旁叮嘱:“心儿,乖乖在柳伯父身边待着,别惹事,等仗打完了,我马上过去看你,好不好?”
“呜,呜。”柳夏心别扭地捂住受伤的唇,胡乱地哼着应道。
“哎,心儿这样,倒真是不让人省心。”兰若叹,轻轻放下了手中握着的车帘,又嘱咐了轿夫几句,才回过了身。但也正是如此,兰若才没有瞧见,轿子里的柳夏心又悄悄撩起了车帘,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色,随即缩回去,对着轿夫模糊不清地道了一声:“起轿!”
哼哼,兰若哥哥,心儿一定会让你知道,心儿也是很厉害的!轿子里,柳夏心握紧了小拳头,信誓旦旦地嘟囔。
醉云楼。
“主子,主子。”
顶层的阁楼上,苗娘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嗯?怎么了?”水千翎醉眼朦胧地拉开门,单手轻轻揉着在还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痛的头,斜睨着面前的女子。
“主子……”苗娘真见到了水千翎,反而吞吞吐吐地犹豫起来。
“呵,怎么了?舌头被猫儿给叼了?”水千翎看着苗娘的样子,戏谑地笑道。
“不是,主子,是兰公子他……”知晓了自家主子对兰公子的旖旎心思,苗娘再谈起与兰若有关的事情时,心思也不禁微妙起来。
“小若?”水千翎闻言正了神色,拨了拨耳边的碎发,问道,“小若怎么了?”
“鹰野与玄樱的战争爆发了,王上今日早朝宣了令,要厉王爷挂帅,兰公子作顺行军医,一起去战场,今儿个午时就出发了。”
“什么?”水千翎拍桌而起,一双湛蓝的眸子危险地眯起,“你是说,玄樱王要让小若,上战场?”
“是的。”苗娘焦急地道,“三军已经在点兵,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主子,您要怎么做?”
“怎么做?”水千翎嗤笑,“我还能怎么做?”
苗娘见水千翎反而渐渐平静下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现在去,也是什么都阻止不了了吧。”水千翎垂下头,把玩着手中剔透的酒杯,长发散下,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连,让人窥不得他的表情,“阿狂这次一共带了多少人?带了多少的军饷?嗯?”
苗娘一愣,紧接着立刻反应过来,道,“因为情况紧急,厉王爷目前带着三千骑兵和五万步兵先行出发,剩下的十万军队还要再等几日。至于军饷……”苗娘想了一下,“因为第一次皆是轻装上阵,并没有备多少,只带了半月余的粮食。”
“半月么?”水千翎低吟一声,“我知道了。”
苗娘站在一边,打量着水千翎,听到水千翎的话,细细一思索,不由得讶然:主子……是打着那个主意么?真没想到,主子,竟然真的能为兰公子做到如此!
“苗娘,你在想什么?”
苗娘对上水千翎似笑非笑的眸子,低下头去:“苗娘是在想……主子的打算,是否要和丞相大人商量一下?”
“呵,和老头子商量?”水千翎一撇嘴,摇了摇头,笑得风流,“老头子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来呢!”
苗娘一思量,也不由得点头。转过头,看着水千翎俊美到极致的脸,喜忧参半:主子是真的陷进去了,可是,兰公子的心思又是怎样?兰公子若是不接受主子,那,到时候又如何是好?
洪城。
“厉王爷!”城内,一位浑身已经明显沾染上血渍的男人走了出来,激动地朝着洛霖狂拜倒。
“哎,丁大人何须如此!”洛霖狂一身赤色战袍,跃然下马,虚扶起丁然,傲气染上眉角,“在战场上,可不兴这个!男儿膝下是有黄金的!”
“是,是。”丁然摸着头,憨憨地笑,“俺们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洛霖狂正了神色,问道。
“鹰野的都不是好东西,竟然不给预警就突袭!”丁然似是颇为气愤地吼,“老子的五万兵已经没了一万三了……不过,呸,那群杂种也没好多少!”
洛霖狂皱紧了眉,看了周围一圈,问:“齐翼何在?”
“齐翼那老小子还在前方对战,他让老子先过来迎接王爷……”丁然愣了一下,立即道。
“把他给本王叫回来!”洛霖狂吩咐,“到城门前挂起免战牌,你们回来就给我到我的军营里来。”
“免战牌?王爷……”丁然不甘愿地想要反驳,却被洛霖狂一个眼神震慑,不得不将剩下的话吞回到了肚子里。看着洛霖狂,不禁感叹:这才是真正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战神”!一个眼神,气势就足以令人丧胆!
“快滚!”洛霖狂呵斥。
“哦哦,王爷放心,老子这就去吧齐翼那个老小子叫来。”丁然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四十的人,却被个比自己年纪小了一多半的人训了个结实。
洛霖狂一挥战袍,转过身,熟门熟路地朝一侧的军营里走了去。
“王爷,王爷,齐翼这老小子被老子带来了!”
营帐外,粗狂的声音打断了帐内洛霖狂的沉思。放下手中的地图,刚抬头就看见丁然一脸讨赏的表情,拖着一个人直直地向营帐被冲来。
“丁然,你个混蛋,快放开!”突然,另一道声音气急败坏地响了起来,“老子正杀敌杀得爽着呢,你过来给老子填什么乱?竟然还敢给老子挂免战牌,是要打一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