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打量着冥夜身旁的少女:也是一袭玄色衣裙,眉目如画,气质如梅。倒是个冷傲的小美人胚子。
但,那样阳光的少年,怎会有这般冷若冰霜的妹妹?
轻轻地笑了笑,暗忖:这女孩看起来,其实,倒是像冥夜更多些。
“吾赐汝单名‘宓’,沿用‘冥’字为姓。自今日起,吾命汝接管‘幽门’,汝,可愿意?”
少女目光闪了闪,低下了头:“谢尊上。冥宓……万死不辞。”
我满意地用单手支起下颚,接着说道:“吾还要追赐汝之兄长单名,‘阳’,亦沿用‘冥’字为姓……本尊特许汝在墓园为其立一座衣冠冢。汝,可高兴?”
看着殿下少女惊愕无措的样子,我心情颇好地打了个呵欠:“蝶儿,夜,本尊乏了,你们随本尊回琉璃殿吧。”
“是。”
人群中,又缓缓走出一个粉裳的少女。十三岁的年华,一张明艳如牡丹的脸。少女显然有着和冥宓不相上下的美丽。蝶儿,是一年多以前,冥夜在玄门里为我选来的医婢。
是的。医婢。
我从两年前,便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起来。每当寒玉玦深入一重,身子便会在冬日里畏寒一分。如今,我也已练至第六重了。
“尊上。”
恍惚中,冥夜突然唤了我一声。我抬头向他看去,却发现他眉间有着一丝急切。
“蝶儿,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药房里的血参不够用了么?本尊让智长老去置了些,算算日子,今日也该到了,你过去瞧瞧吧。”
“是。”冥蝶应了一声,不疑有他,连忙向外赶了去。
“尊上,这是前尊上的手札。属下是在墙角发现的。”待冥蝶走远了,冥夜来到我身边,递上一封信和一本书。
那本书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书名已经看不大清了,只能模模糊糊瞥得一个“异”字。把书放到一边,展开手中的书信,熟悉的字迹映入了眼中。
“呵,呵呵,好你个林修!”合起信,我冷笑出声,紫色的眸中不可遏制地翻腾起巨浪。
“尊上?”
“呵,夜,你这‘暗门’的门主也过来给我好生瞧瞧吧!”
“是。”
冥夜接过,仔细地看了看,突然脸色一变,“尊上,这……”
我唇畔上扬的弧度渐渐扩大,但眸色却是彻底冷了下来:“寒玉玦乃天下至阴之物,男子习得此功,功力大增的同时也会惹上寒毒。且,这种寒毒连教中的幽溟石亦不可解。唯一的解毒之法只有在练功之人满二十五岁之前寻得天羽族人,令他自愿献血,再用火蛊辅助,以血置血,方可化解。否则,哼。”
“可是……这火蛊虽少,但还有迹可循,但,那天羽族人早在百余年前就已经隐世了啊!这么多年来,逆天从未找到过一个天羽族人……”冥夜皱眉。
银眸。天羽族。原来如此。
“这个本尊当然知晓。”我抬手握着身旁木椅的扶手,声音里有些风雨欲来的味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蝶儿也不能……夜,你的暗门看着办吧。二十五岁……本尊还有十三年可以耗。”
“属下必当竭尽全力寻找……如若十三年内属下还未完成任务,属下定当自刎谢罪!”
我看着那玄衫少年一脸慎重地跪伏在我脚边,心里突如其来地生出一股烦躁之意。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书房。与此同时,先前被我握过的那一方扶手瞬间碎化成了粉末,被风给吹散开去。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除却早些年的时候,有些不长眼的“名门正派”,见此次逆天的尊上是个不过十二岁的稚龄孩童,动了些歪心思后,被我灭了全族之外,江湖上就一直风平浪静的。倒真真地是让我的日子无趣了许多。
又是冬日。
现在的我,格外讨厌冬日,尤其,是当漫天飞雪之时。这样的日子,让我莫名地感到无力。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暖炉。严密的香檀木将寒风全挡在了马车之外。
身旁的蝶儿还在絮絮地叨念着什么,令我感到有些好笑。
怎么早些时候没发现,这丫头其实也是个贤妻良母的好胚子呢?
“蝶儿,你这般贤惠,让本尊都忍不住动心了呢……真不知道日后,会是哪家的好儿郎有福气,能将蝶儿娶回去。啧啧,本尊真想看看那个令人嫉妒的男人呐。”
我故意这般说着,不意外地看到蝶儿像被点了哑穴似的住了嘴,双手不自然地绞着衣摆,一双水眸不时地瞟着帘外正在驾车的玄衫男子。
轻轻一笑,为自己这片刻得之不易的清静而愉悦。闭上眼睛,慢慢地理清脑中一些纷乱的思绪:我的寒玉玦在一年前就已经练至第七重了,可是,自那以后,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有所提升。好像冥冥之中,总有什么在阻碍着自己。
至于那天羽族人……
正在此时,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蝶儿连忙急脾气地开口:“冥夜,怎么停下了?尊上的身子受不了寒的,我们要快点赶回总教去。”
车外,冥夜的声音响起:“尊上,前面的雪地里好像埋了一个孩子。”
听了冥夜的话,蝶儿露出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掀开车帘,立马跑出去向夜求证去了。而我也睁开了眼,显出一丝兴味。
蝶儿的问话很直接,但在车内,却没有听到夜的回答。再然后,便是蝶儿气呼呼地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