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清跟着庄歌在玉坠城转了一天,又是赏花又是喝酒上青楼。
青楼闲逛时,他看见一家男人的妾来寻人,被一旁妖娆女子们嘲讽为“家妓”,嘻嘻哈哈的笑着,苏长清怒气上涌要去理论,被司马青一把拽住。
“不要惹这些说不清的麻烦”,司马青话说的柔软,目光却冷的厉害,让她不由自主缩着脚。
司马青离开后。
苏长清沉默着审视了自己的处境。
没有什么美好的未来,只有让人如坠深渊,没有一丝光彩的残忍现实。
这一刻,苏长清想到了那个梦,梦里的变形金刚才是她唯一的凭借,她知道那是真实的,而且她还敢确定,那位无世主绝对和她一样是穿越者,是前辈,是老乡。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哼,总有一天!你司马青给我等着,嫉妒吧,疯狂吧,你口中那个惊艳绝伦的天骄留下的遗产在我手中!
苏长清暗暗下定决心。
一旁的山羊胡还在撺掇自家主子今天晚上一起去抓捕囚犯。
“你都抓不到,我去有用吗?”,司马青不耐烦的回应。
“公子,不在修为,这东西人多才抓得住,要是诸位一起,我有办法抓得住!”
说着说着,于飞和司马青都心动了,毕竟是无世主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玩具,都是有市无价的宝物。
“公子!”,于飞眼巴巴的盯着他。
“去吧,去吧”
“庄兄同去,我听说你剑术非凡,让我见识一下”
“不去,我要睡觉”,庄歌断然拒绝。
最后,除了庄歌几人都打算去,包括苏长清。
与无世主相关的,她都想碰一碰。
庄歌捏了捏下巴上的胡茬,随手在苏长清脑袋上拍了拍。
那东西没什么危险是真,可要是它无意杀了人,就会变成非常恐怖的存在,毕竟是当年是庄歌闲来无事的反复改装过几次的,他加载了许多模板。
包括变态杀人魔。
水墨般静谧的夜。苏长清敲了敲冻僵的小腿,山羊胡让她待在这里,说是有一小人跑过来,就立马跳出来大喊。
这里是玉坠城的西北角,前两年有个金丹修士在这里用了些手段坑杀了些人,搞的寸草不生,人没法居住。
现在空留着些土房子还有从地砖里挤出来,从墙角里钻出来的草,能露出来的也都生着光溜溜一层绿苔藓。
苏长清小老鼠一样四下看了看,抱紧自己。
“不会有鬼吧,天呢!无世主保佑,无世主保佑!”
三刻钟过去,一切如常,连风吹树叶的声儿都停了,异常的静。
苏长清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把玩着庄歌送她的石戒指,突然,她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咔哒咔哒,好像是表盘指针的声音,轻轻的,随时好像都会消失。
苏长清精神一振,是不是那东西来了,完成任务后可以去睡觉了。
她准备着,脚尖踮起,蓄势待发,然而,那声音又不见了,不见了,什么声都没有。
难道我听错了?
这时,一阵风低低的,幽幽的起来了,刚开始慢悠悠的,草尖被拨拉的微微摇,然后忽然急了,刷着一片草地悉悉索索的晃,像是在逃跑。
逃了一半,突然停了,消失了,空气凝固了,突如其来的静,死一般的静。
苏长清打了个冷颤,她冷的蹲不住了,站起来跺跺脚,活动活动身子。
她觉得心里有点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慌。
要不,换个地方,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找了口大缸,她躲到这旁边,小心的缩着,一动不动,总算攒了点暖和,紧张的神经刚放松下来。
“嘎嘎嘎嘎——”
一个癫狂的笑声,从背后房屋后面飘过来!
声音那么大,在这空旷的地方,一下子冒了出来,吓得苏长清失声震颤。
她感觉那声音真的是在飘,不是回声,没有回声,就是一道声音一直飘来飘去。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敢抱着自己的脑袋颤抖,从背后飘来的声音像是滑腻腻,冰溜溜的蛇钻进她的脖子里,咯吱窝地下,还有怀里,脚腕上。
她全身的毛都炸起来,脊椎骨在发痒发凉。
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她听山羊胡说了,那个东西会笑,可是笑的像个嘲笑别人的熊孩子,根本不是这种乌鸦一样的笑。
可是这里也没有人啊!这里不可能有人住的,真的是鬼吗!
“妈妈妈妈妈,我要回去,回地球”
乌鸦笑着笑着,愈发悲凉凄惨,好像有人把它生生撕开了一样,那声音苏长清从未听见过,那声音是地球上不可能存在的声音。
苏长清试着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乌鸦发情了,猫发情了不也叫的特别凄惨吗!
苏长清满心期盼着,于飞他们这时候能来,可是没等到他们赶来,又是一阵女人的尖啸,一口气不喘,一直叫着,拉的越来越长
“啊——啊——啊——啊——”
苏长清眼角滚落下来一颗好大的泪珠,只管抱着头,什么都不敢做,跑也不敢
那女声在撕心裂肺的哭泣,哭的破音,哭到喉咙沙哑,偶尔像是噎住了一样,吸很深很深的气,还带着一下一下的颤音。
突然,乌鸦笑停了,女人哭也停了,苏长清眨巴了两下眼睛,划破夜空的尖叫霍然响起,而且更加激烈。
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而且苏长清能确定,笑声和哭声都是冲着她来的!它们知道她在这里,它们在特意的对着她!
“救命,救命”,苏长清无意识的呓语,一张小脸上全都是水痕。
笑声里的丧心病狂,哭声里的绝望凄厉。
笑声和哭声应和,一个短促高亢,一个悠长悲凉,它们也是在对抗,彼此越来越来激励,终于,一方爆发了,哭声陡然升高,一下子把声带撕开来尖叫,带着血尖叫,带着死意尖叫。
这个可怕过程,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没有人来,没有丝毫让人放松的人的声音。
突然,笑声变了方向从背后改到了左边,而哭声同样也在变化,苏长清仔细听了听,不对,不是突然变得,而是它们在飞快的移动,在围绕着她旋转。
而且,它们越来越近了,它们要来了!
苏长清什么都做不了,她在这一刻,甚至忘了自己的手该怎么用,仿佛变成了植物人,眼神发直,没有一丝灵动,和死人的眼神一样,遍体都被冻僵,我是一块冰疙瘩,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个年头,她满心恐惧并麻木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这个时候,苏长清才明白,真正的神鬼世界,到底有多么可怕!
她听着哭声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听着自己的呼吸继续的一喘一吸,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头,她不敢看那即将出现的东西。
突然,声音,停了,苏长清知道,它恐怕就站在自己眼前,可是她连看它脚的勇气都没有。她又是一串眼珠淌下来,什么东西被丢到了她脚下。
“啪”,扬起一阵尘土,她吓得跳起来,可是脚下的是一个微微有点可爱的娃娃,嘴巴还在一张一合,苏长清把它捡起来,摇了摇,娃娃的脑袋可笑的弹了弹。
“啊啊啊啊啊”,苏长清终于不在压抑着自己,眼泪开闸,哇哇的,尽兴的痛哭起来。
娃娃的脑袋无力的掉着,但它的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盯着那黑暗里若有若无的一个身影。
它耳边还有他的话:
“你要杀人就悄悄摸过去来上一刀子吗,非要搞那么长时间的前戏,从哪学来的臭毛病!”
哭完的苏长清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待在原地,不一会,几道破空声,于飞三人赶来。
苏长清一下子扑进于飞怀里,又哭起来,山羊胡看到她手里的娃娃。
“哎,小姑娘,你怎么抓到的!”
“快走!玉坠城守卫军来了!”,司马青说道。
四人遁入黑暗,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