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了黑狗岭,车子很快进入市区,转到鸭绿江大街,然后再沿着东环路一直开到县医院门口。
骆风扶着郭菲菲下车进了医院。
从骆风出发到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前后只有一个小时,来回90公里的距离,四座大岭!
医院里有值班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她替郭菲菲检查了一遍,然后对着两人说:
“没什么事,就是痛经,注意点饮食,别吃凉的食物,别喝凉水。总之不要碰凉的东西吃点药就没事了。另外这段时间做的时候注意点,尽量少做,或者不做。”
郭菲菲被她说地满脸通红,这什么破医生!怎么什么都说!真是羞死人了,这哪跟哪啊,人家还是个纯姑娘呢!
骆风在一边认真的听着医生的话,然后突然问了一句:“慢一点也不行吗?”
医生瞅了他一眼:“这不是快慢的问题,就不能等过了这段时间吗?等过两个月,她康复了不就好了吗?”
骆风显得为难起来:“那么,就今晚坐一回行不行,尽量慢一点。”
“唉我说你怎么回事?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这个样子!不行!哪有这样的人!”
“不坐她怎么回去呢?”
“当然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啊,真是的,这都得教你吗?”
“可是不坐就不能回去的。”
“什么!你们是做着来的?”医生瞪大了眼睛。
郭菲菲已经被羞地无处可躲,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对啊,她是坐着来的。”
“这简直太疯狂了……哎?你说她是坐什么来的?”
“坐车啊,就坐我的车。”
“你是说坐车的‘坐’?”
“那还有哪个坐?”
医生一脸黑水,这个家伙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定是。
骆风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郭菲菲直接拽走。
去药局拿了医生给开的药,两人一起出了医院。
“我自己打出租车回去吧,在这里找车很容易了。”到了街上,郭菲菲首先开口。
“太晚了,危险。”
“没事的,到家我给你打电话。”
“不行,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你能来接我都很感谢了,我自己回去吧。”
“不行,我送你。”
郭菲菲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继续尴尬了。
回来的时候车子没那么快了,等骆风重新到红石头镇街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郭菲菲拿好东西下了车,她想让骆风进去歇一会,这一晚上两个来回地开车一定很累。
但是,她却不能叫他进去,已经十点多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家,真是,太不合适了!
“你进去吧,我走了。”郭菲菲在路上吃过药,现在看上去好多了。所以骆风也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谢谢你,骆风!”;“哦,没事儿!”
“我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慢点开。”
“嗯。我给你照着,回家吧。”
直到郭菲菲进了屋子,打开灯,骆风才调转车头往镇街里开去。
刚到街口桥头,老远地一个人向他招手。
靠近了停下车。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跑过来拉开副驾驶门钻了进来。
“真的是你啊,还以为我看错了!今天怎么出息了,来这么早?”
“过来送一个人。”
“那正好,装车去,走!”
“我得先回去,还是12点再过来吧。”
“费那劲干嘛啊!费油又耽误功夫!”
“等我爸爸睡了,我再出来。”
“没事的,你直接拉回去,到12点的时候都已经送完了。要不这样吧,再加你50块钱,我也赚着睡个好觉,行不行?”
“那……好吧。”
两人直接开车去了江边,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下车去推出来两箱子东西。
“周伟,我想请几天假。”
“什么!请假?你不来,这鱼叫谁送啊!你要知道现在正是出傲华鱼的时候,别人谁敢送啊!”
“我班主任和我爸爸最近看地很紧,我怕被发现了。”
“不是,兄弟啊!你可别坑我,这三斤的傲华死一条就是六百块!我赔不起啊!坚持坚持,好不好?大不了……那个,以后每趟加50块!怎么样!够意思吧?”
骆风没说话了。
“好兄弟!就这么着了,行吧?”
“那,晚一点出来吧。”
“行!行!只要你给我送鱼就行,我就是一夜不睡觉陪你都行!”
骆风下车帮着周伟把鱼箱装上车。
“那我走了。”
“谢了哥们!拜拜,明天见啊!”
骆风发动了车子,快速地起步上路了。
鱼箱里面有水,开车不能突然改变速度和方向。要不然水撒了不说,连鱼都撞死了。
但是,又不能开地太慢,时间一长,鱼也都闷死了。就算有打氧机不断打氧也不行,毕竟鱼箱里面鱼的密度太大,而傲华鱼又特别容易死。所以骆风要非常顺滑地快速地把车开到县城去,这也是他开车像鱼一样滑溜地原因。
他这个工作是从几十个人里面争出来的,因为所有人里面,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在三十分钟内翻越四座大岭跑完全程45公里的人。
不是他当时的技术有多好,而是他当时不要命地开完了全程。
也正是那一次开车,让他体会到了另一种驾驶方式,有效的失控方式。
就像现在一样,他的捷达车漂移着进入一个弯道,然后甩尾出弯。车子没有任何突兀的动作,鱼箱里的水在里面做与车子甩尾方向相反方向的旋转。不用急减速应对弯路,不会有急打轮时出现的向外的惯性。所以鱼箱里的水不会有前后或者左右的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