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沦陷HongKong
那女人果然说话算数地帮她对抗莫祁。掌珠忽然觉得,那顿鸿门宴没有白去。
掌珠颤抖着手接过光盘,虽然这对她来说是有利的证据,可是,心里为什么还是那么难受。
原来,她以为他五年来的确一直想着她,其实,他在法国不仅结婚,还养情人。那她况掌珠对他来讲,到底算什么?
男人把光盘交给掌珠,便离开。掌珠把光盘递给律师,接下来就看律师的了。她一定要把宝宝夺回来,这样才能跟他一刀两断。
她当年生下孩子只是因为心底对他存着依恋,现在,她一定都不想孩子跟那个男人有任何关系。
忽然,被告方律师,也就是那老头子站起来,向掌珠走来,微微弯腰,老头绅士地说:“况小姐,我能和您谈一谈么?”
掌珠瞥眼看去,法官已经到来,正准备开庭,掌珠冷冷道:“没什么好谈的。”
那律师倒不生气,只是面带职业化的微笑,道:“关于那个光盘的事情,莫先生事先已经知道。刚才他打电话说,如果况小姐撤诉,他便不再为难况小姐。大家还是握手言和为好,否则您将再也看不到您的儿子。而况小姐,你是斗不过他的。”
掌珠冷笑着道:“谢谢警告。他生活如此不检点,不配抚养我的儿子。握手言和?哼,让他死了那条心吧。有了那张光盘作证据,我相信我胜算很大。请你转告莫祁,让他把宝宝趁早送我家去。”
律师依旧面带微笑:“那您就莫怪莫先生不客气了。”
掌珠冷冷撇过头,懒得跟他说话,不再看那律师一眼。
就在这时,法官惊堂木一响,“开庭。”
在进行到,抚养孩子双方资格的争辩上,掌珠律师拿出了那个光盘。忽然,莫祁的律师也道:“法官先生,我方也有证据证明况掌珠小姐生活习惯不宜抚养孩子。”
掌珠猛地站起:“你血口喷人,我有什么不良习惯?胡说八道!”
莫祁的律师只是面带微笑把光盘呈上去。
法官和陪审团聚在一起研究那两张光盘。
大厅的灯光变暗,大屏幕上先播放掌珠方提供的光盘录像。里面是一栋海边别墅的露台,露台小几上堆满了红玫瑰,莫祁和一个姿态曼妙,看不清长相的东方长发女人互相搂抱着亲吻,手里都端着杯红酒。而那个女人样子很年轻,根本不是莫太太,而是他婚外情的对象。
只是那女人的头发跟掌珠很像,都是素黑的长发。安稳忽然道:“掌珠,那女人跟你很像诶!”
掌珠却冷哼一声,再也看不得他抱着别的女人亲吻,撇过头去,心里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下,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接下来则是莫祁方提供的录像。画面是一层公寓,正是掌珠电台给她的十九层的公寓。
画面里,掌珠站在窗前,奶白色的窗帘随风飞舞,掌珠靠在窗棱上,头发散乱如鸡窝,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一手握着个酒瓶,嘴里叼着根烟,像是一个堕落的吸毒女犯人。
那天,掌珠记得是因为她发烧感冒,打谁的电话都打不通,便拿了过期的康泰克吃了昏睡了半天,她以为她要病死了,谁知道深夜又醒了过来,那个时候窗外是惨白的月光,寒夜微凉,她忽然很想念莫祁。而他远在欧洲,恩断义绝。自己形影相吊,形单影只。没有爱的人相伴,人生寂寞而苍凉。
便自暴自弃地喝了很多酒,抽了好几根烟。可是她保证她只有一次。没想到却被人拍了下来。根据拍摄角度看,拍摄地点似乎就在掌珠公寓对面那栋大楼的十九层。摄像机刚好可以透过窗子,拍到掌珠行为。
难道是五年来,莫祁一直派人监视她?
掌珠为自己这个想法吃惊不已。他不会这么无聊,自己跑去欧洲,却派人在A城监视她五年吧!
如果他真的派人监视着她的行踪,那又是因为什么?
掌珠忽然觉得惶惑了。
因为两方都有对方不适合抚养孩子的证据,此案陷入僵局。法官便道,一审结束,两个月后二审。
和莫祁的第一回合,平局。
下了法庭,和安文告别,掌珠第一件事就是去蒙特利尔。可是蒙特利尔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老管家站在门口,似乎专门迎接掌珠的。
“莫先生已经带着小少爷去香港了。小少爷吵着要去香港迪士尼乐园。而莫先生刚好要去香港谈生意。先生刚走没两个小时。”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怎么能把宝宝带走?掌珠忽然想起法庭上,莫祁律师的警告,如果她不撤诉,就让她再也见不到宝宝。现在,她官司没有胜利,可莫祁果然带走了宝宝。
管家又递给掌珠一个信封:“先生说,他回来时间不定。如果况小姐想见到宝宝,可以凭这个护照和飞去香港找他。这个信封里面有莫先生在香港宅邸的地址和电话。”
我不会找他。
掌珠抿着嘴,“多谢。”拿起信封装进包包里,转身离开。
夜色弥漫,掌珠忽然觉得官司胜出的希望很渺茫。对孩子的想念更是深深折磨着她。
第二天掌珠做了一档节目,反响很好。于是她从实习生转正。安心做节目,再也不去跑龙套了。
如此三个星期,每周一档《都市夜未眠》,反响越来越好。掌珠在广电系统的地位,也真正稳定下来。
三个星期的时间里,她每天都打电话给蒙特利尔,问莫祁回来了没有。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难道那个男人要带着宝宝定居香港?
三个星期的时间里,聂志维倒是每天都打电话给她,两人关系很快从陌生敌视变得友好。
这天回到公寓,赫然发现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人。闪光灯频闪。
原来是一帮记者。
“况小姐,有报道说您和TML集团的总裁莫祁先生正在打官司,是么?”
“况小姐,有人看到聂志维先生亲自开车送你,你们还一起去宠物市场买宠物小狗。你从一个不入流的小跑龙套的,成为现在的电台节目制作人,您的成功有捷径么?是不是凭潜规则?请问您背后是不是有人扶持?”这个问题比较尖锐。
掌珠勉励维持着镇静,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打电话请保安来轰人。嘴上只是淡淡说:“无可奉告。”
可是背后忽然又有一不开眼的记者问道:“听说您未婚先孕,您的孩子是莫家的私生子,这个消息属实么?有记者在香港拍到莫先生身边一个四岁小男孩的照片,那是您儿子么?”
所有舆论砸向她,她不怕,可是一牵连孩子,掌珠立刻不冷静了。
掌珠冷冷站了几秒。
不说话,低垂着头。手指捏着钥匙,维持着开门的姿势。
“况小姐,隐瞒是不会成功的。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渠道来获取您儿子的信息。希望况小姐接受我们的采访。”
掌珠忽然抬起头,转过身,冷笑道:“这是我的隐私,你凭什么知道?”接下来,掌珠做了一个她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或许是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一提到宝宝,她就河东狮吼起来。
脱掉高跟鞋,向那个戴眼镜一脸猥琐样的《娱乐动向》新来的男记者砸去。就知道这个男记者是艾萍授意来刁难她的。
咔!高跟鞋刚好砸到那男人的额头,顿时鲜血四溅。
一帮记者全炸了锅,有人扶着那个男娱记吵嚷着要送医院,有人打电话叫110.很快警笛声响起。
掌珠保持着镇定,开了门,又关上门,把外面一群可耻的娱记关在门外,然后身体瞬间瘫软,她靠在墙上赶紧拿出手机给聂志维拨了个电话:“志维,警察来了,你记得要去警局领我回来。”
聂志维来的时候,掌珠正坐在审讯室跟那个被打的男娱记对峙。
看守的警察对聂志维恭谨道:“聂少,您怎么来了?”
聂志维父亲是省警察厅厅长,前几年是A市警局局长,在警局人脉很广。聂志维没费什么事情就把掌珠领了回来。
坐在车里,掌珠心虚,抿着嘴不说话,聂志维也不说话。到了掌珠公寓楼下,他道:“你的身份算是公众人物,这个事情比较麻烦,你请假去香港躲几天吧。不然那帮娱乐记者的唾沫能把你淹死。”
掌珠扭头看窗外:“哦,你的意识是埋怨我打人不对咯?”
聂志维笑,好脾气道:“看看你又小心眼了吧?我可没这么说。这种人你应该打得厉害点。我嫌你打轻了。不过你打人痛快,我把你捞出来也容易,但是名誉肯定会受到影响。先出去躲躲,等这件事我给你完全平息了,你再回来好不好?”
掌珠扑哧一笑,“我和你什么关系,你总是这么帮我?”
聂志维道:“对啊,我凭什么这么帮你?你不如以身相许来补偿我吧?”
掌珠低下头又不说话。
聂志维只是凝凝看着她,心想自己要不要告诉她,他其实小时候见过她?所以才会对她如此感兴趣?
终究没说什么,帮她打开车门:“下车。明天你自己飞去香港,机场有我的朋友接你。我就不送你了。”
掌珠下了车,趴在车窗上问他:“莫祁在香港,我不敢去。”
“总是要面对的。”聂志维倒是很大方,“告诉他,有更好的男人在等着你。让他羡慕嫉妒和恨吧。”
“你真的是坏透了。”掌珠抿嘴笑,那一低头的娇羞,看起来傻傻的。
聂志维敲了下她的额头。感觉自己和她的关系发展的如此迅猛,到现在还如坠梦中。
而掌珠也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真的好怕聂志维也会像任其扬一样,临阵退缩。
忽然,一直在后座睡觉的狗狗淑女,咬住了掌珠的衣袖,掌珠费力地从狗狗嘴里撕扯,聂志维却大落落坐在驾驶座上抱胸旁观,笑嘻嘻道:“被淑女咬是你的荣幸,平时它不大正眼看人。”
掌珠更认真地看了狗狗几秒,对上它恶狠狠的眼神,不由悚然一惊。不是吧,被它咬竟然是荣幸?
终于从狗嘴里拉扯出衣袖,可惜扣子留在了狗嘴里。掌珠因为跟狗狗争衣袖,头发散乱,浑身狼狈,她拢了拢头发,淡淡对聂志维道:“总之今天还是谢谢你。”
没敢多看他一眼,转身走进公寓大楼。
早上,掌珠起了一大早便收拾行李,给崔鹏打了电话请假,刚放下电话,手机铃声响起。
“安文,有事?”掌珠接了电话。一边讲电话,一边拉着行李往外走。
“掌珠,我想向你借一百万。”安文语气很急。
“一百万?”掌珠惊讶地合不拢嘴:“怎么那么多。”
安文声音里传递着她愁云惨淡:“谁叫我男朋友做生意被人坑了,欠了一百万。我爸爸公司倒了,我的私房钱根本不够。只能求你了。你不能问聂志维借一下么?”最后一句话,安文说的小心翼翼。
掌珠道:“不行,我不问他借钱。我不想欠他的。你也知道我跟他没关系,我们以后没有定论。我现在要去香港,过几天回来我帮你想办法,好么?”
“什么,掌珠,你要去香港?”上午的咖啡馆人际冷清。安文手握着勺子不断地搅拌咖啡,“算了,等你回来我黄花菜都凉了。我自己想办法吧。”安文关掉手机,口中嘟哝着:“什么破朋友,根本靠不住嘛。”拿起包包离开,却发现隔壁座位的一个漂亮精干的女人正凝凝看着她,丹凤眼犀利地扫了扫安文,安文顿时觉得一股压迫感。
安文和掌珠是好朋友,自然对掌珠的事情很是了解,她认得出来,这是苗玉婷。
“怎么,缺钱么?”苗玉婷笑着看安文,看起来特别友好:“我倒是可以帮你。我们做个朋友吧。”
安文不知道苗玉婷对她示好是什么意思,本能感觉这女人不怀好意。但是她真的很想拿到钱。便点了点头。
两人找了个空桌子坐下,苗玉婷笑着问:“我刚不小心听到你的电话,况掌珠现在在香港?”
安文点了点头,“大概是因为打娱记的事情,躲到香港去的吧。”
啪!一声脆响,苗玉婷把咖啡勺重重放在桌子上,脸上一片阴霾,“她怎么还是阴魂不散,难道不知道莫祁也去香港了么?她难道是为了找莫祁?我真是白帮她了。”
安文被苗玉婷吓了一跳,只好安慰她:“你放心,掌珠现在有聂志维,不会再对你产生威胁了。”
“呵呵,但愿吧。”苗玉婷神色幽幽地闪了闪,安文顿时觉得冷风嗖嗖。
机场人流攒动,掌珠安然地站在机场出口,等待接机的人。
很快有人举牌子向她走来,“您是况掌珠小姐么?”
“是的。”掌珠观察那男人的打扮,应该是酒店服务人员,是聂志维朋友派来的人,而掌珠住的酒店是聂志维和朋友合开的,里面有聂志维不少股份。
“我是华先生派来接小姐的人,我们老板华先生是聂先生的朋友。”男人礼貌地帮掌珠拿东西,然后让掌珠跟着他走出机场,坐上车。
酒店是五星级酒店,绿化面积很大,临海,可以早起站在大落地窗前看潮汐和火红的夕阳。
深秋快要入冬的天气,咋寒还暖,这几天淫雨霏霏,空气也变得时而冷飕飕时而潮湿粘稠。
每天没事便窝在酒店看书,看电视,有时候也去逛街。
聂志维朋友专门给她配了一辆车,她便开着车去四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