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纠结的心思
莫祁在躺椅上睡着了，半夜，有细密的雨声把他吵醒，翘在阳台栏杆上的腿裤子都淋湿了。他低低咒骂了声晦气，收回腿，从椅子上站起来。
室内CD停止运作，音乐声没有了。一切都变得很安静。他讨厌这样的安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孤家寡人。
他站在阳台上，再看向草坪，那个女孩依旧站在草坪上，雨水淋湿了她的齐耳短发，湿淋淋的头发贴在头皮和脸上，显得她五官更不好看了，她垂着头，垂着手，有些窝囊木讷地站着，白色的睡裙湿淋淋地熨帖在发育不完全的小小身体上，勾勒出一个并不完美的曲线。
可是莫祁忽然脑中浮现出她长大后穿着吊带蕾丝睡衣，躺在天鹅绒床上，露出香肩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很快灭掉自己脑中这个香艳的想法。只觉得自己自从吻了她，就开始入了魔障了。总是对她产生奇怪的想法。
再次摇了摇头，他再次向掌珠看去。而那个站立的白色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伸长脖子看去，雨滴都打在他头发上，他浑然不觉。
她去哪里了。那死丫头，竟敢跑？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埋在草丛之间的小小的身体时，他的心开始慌乱。掌珠晕倒在地，身体被一大堆草掩盖着，就好像被掩盖在了坟墓里。
这样的掌珠看起来那么可怜。
莫祁重重拍了下栏杆，眼睛几乎烧红了，大喊：“来人。把小姐抱上来。”
他是想罚掌珠，但是他不想掌珠晕倒，他想看到活蹦乱跳的掌珠，一直乖巧地讨好他的掌珠，不想看到一个死气沉沉病秧子的掌珠。
他不相信她会晕倒，她向来精神力和生命力都很旺盛。她多年骑自行车，身体素质也过硬。
可是，她真的晕倒了。
他觉得生气，也觉得内疚，认为自己不该下雨天还罚她站草坪，可是他不承认他会心疼……
掌珠不仅晕倒了，而且大病一场。发着高烧，好几天都不退。莫祁给她请了假，让她在家休息。他自己也没去学院上课，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想去学院上课，就想在家，看着那个小女孩。几年来，他只有现在才尽到了一个监护人的责任。
她会在昏迷的时候喃喃地喊他的名字，“小叔叔，别丢下我……”
被人需要的感觉是如此美妙。他有点贪恋小掌珠的梦呓了。
“掌珠，你再喊一声，我喜欢听你叫我。”他发自真心地引导掌珠喊他，那依赖的口吻喊着他，让他觉得特别幸福。
可是，她忽然就安静下来。脸色苍白，本就不红润的嘴唇也发白，让她看起来更难看了。
他一手拿着杂志，却看不下去，他侧过俊脸，端详着掌珠的容颜，指着她的脸说：“如果你好看一点，就好了。”
“小叔叔……”掌珠在床上翻了个身，依旧喃喃地喊小叔叔。忽然她声音拔高：“不要，不要，小叔叔，我害怕……疼，我是掌珠，不是苗苗，你认错人了……”胳膊腿乱扑腾，便把被子蹬开。
掌珠只穿着吊带的内衣和小裤裤，小小的身体立刻曝露在莫祁眼前。他呼吸一滞，想起了那晚他吻了她，小女孩的感觉还真是美妙，他胸膛窜出几团火苗，浑身也发热发烫。此刻的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掌珠是他的。是他的私有物。
放下手中的杂志，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把被子捞过来，给她盖上。
他俯下头，情不自禁对着掌珠的小脸仔细地看。
其实，她除了皮肤不够白皙，其它地方长的都还好。五官虽然不够精致，但是算的上清秀。特别是眉毛长得特别纤秀，眉宇间透着温婉大气，比那些红尘俗女时髦女郎顺眼多了。
大概他身边的美女太多了，他便觉得掌珠长的丑。其实，她哪里丑。
就这么俯下头，看着她苍白恬静的睡颜，头垂得越来越低，几乎和她鼻尖对着鼻尖。她呼吸的香甜喷在他脸上，让他浑身一阵战栗。
就这么俯下头，看着她苍白恬静的睡颜，头垂得越来越低，几乎和她鼻尖对着鼻尖。她呼吸的香甜喷在他脸上，让他浑身一阵战栗。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咔”。
他漆黑的瞳仁里闪过警戒和尴尬，倏地直起腰，立刻从床边弹开。可是并没有什么人进入。莫祁走过去把门关紧，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摇了摇头，脑子清醒了一点。
他，他怎么又对这个小女孩产生了非分之想。
莫祁拳头懊恼地捶向墙壁。这个丑女孩，卑下的女孩，不值得他喜欢。
然后他神情立刻僵硬。喜欢？
老天，他刚刚竟然想到喜欢这个词。难道，这个女孩对他影响真的那么巨大么？
莫祁走到阳台，湿凉的秋风吹来，从头凉到了脚，他颤抖地想，他可能真的是喜欢掌珠的。从七岁到十三岁，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就算小狗小猫还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一个整天在他眼前晃的人。
还是那么一个乖巧的人儿啊。
可是他不能喜欢他们家收养的女孩，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
如果喜欢她，父亲会更加鄙夷他，他这样一个私生子，在家族里会更加没有地位。
他不能喜欢掌珠。
他真的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