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掌珠和莫祁最初的相逢
虽然他才十二岁，身形已经修长健美。他就这么俯下头，看着小小的丑女孩。他的眼光是寂静的，黯淡的，遥远的，却又贴近的。
他的眼珠如墨，又黑又亮，灼灼地闪着光，似乎要把人吸进去。脸庞像是希腊雕塑，立体，分明，俊美，倨傲，眼睛里含着一块冰，嘴角却噙着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如同撕裂的夕阳。
好美。
这个男孩的笑容好美。
华美如宫殿的别墅里。
男孩冷冷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一本杂志旁若无人地看起来。身旁站着一个衣着朴素，满脸歉疚的女人，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儿眼睛盯着男孩，小脸上都是愤怒。
地毯上都是花瓶的碎裂瓷片。管家站在旁边看着这闯祸的女孩和她贫穷的母亲，满脸鄙夷。
男孩眼睛盯在杂志，连头都不抬。
管家代他家少爷发话：“呵呵，赔？邱老师，这个花瓶，你们赔得起么？”
这个花瓶好几万块钱，他们家确实赔不起。妈妈脸上现出为难之色，掌珠啊，掌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打坏了雇主家的花瓶。妈妈不是叫你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弄坏了赔不起么！
邱素云扭头看着乖乖站在旁边的小女儿，心情很是懊恼。掌珠小声嗫嚅：“不是我碰坏的。”
听到女儿的话，邱素云愣住了。女儿向来不说谎。难道真的是他们诬陷她的。
“管家，给邱老师发三个月的薪水，让她们走吧。告诉爸爸我不需要家教。”莫祁淡淡地说，下着他以为慈悲的命令：“看在邱老师丈夫是我大哥的秘书这层关系上，这个事情就算了。”
既然都认为这个花瓶是女儿弄坏的。邱素云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她很有骨气地没有多要薪水，拉着掌珠走出了这栋豪宅。
回家的路上，邱素云温柔的手抚摸着掌珠的头，“乖，疼不疼？妈妈打重了吧？”看到满地的花瓶碎片，二少爷冷漠的脸，管家鄙夷的眼神，一直心高气傲的邱素云狠狠打了掌珠头一巴掌。现在想起来，自己下手真的好重啊。
一直抿着嘴不吭声的掌珠终于哭了出来，“妈妈，那个花瓶不是我打碎的。我一直乖乖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一下。是二少爷弄坏了花瓶，却诬赖我。我发誓。”
“妈妈知道你没有。那个孩子早想赶我走了，这个花瓶一定是他自己打碎污蔑你的。掌珠，你给我记住，”妈妈抚摸着掌珠的头发：“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委屈，都要先学会忍。”
“嗯，妈妈，我记住了。”
“女儿，妈妈没有工作了，我们今天省钱不做公交车，走着回家好么？爸爸回来给你买蛋糕，今天是我们珠珠的生日啊。”
掌珠乖巧的点点头，妈妈拉着掌珠的手在街上慢慢地走。大雪漫天地飘下，妈妈给掌珠紧了紧衣领，温暖的手心握着她的小手，掌珠以为这一辈子，妈妈都会这么握着她的手，一路地走。
走到十字路口，一辆车飞驰而来，妈妈把掌珠往旁边推，掌珠摔倒在地，妈妈则被车几乎撞飞了出去。
车内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年，打开车窗里露出倨傲的脸，看到撞了人，不悦地皱眉低低咒骂了一句，下一刻，开车跑走了。
“不就是开卡宴么。这样撞了人就跑？”
“记车牌号……诶，这车没有车牌。”
路人的声音盈盈嗡嗡地在掌珠耳边回旋。而掌珠趴在地上，眼睛盯着前方地面，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
鲜红的血染红了前方的皑皑白雪，那是妈妈的血，那么明艳，凶险，悲伦，刺眼。掌珠虽然年龄小，但是性子却木讷沉静。她没有哭，她掌心还有妈妈手心的温度。她从雪地上爬起来，拨开围观的人，她力气太小了，被人挤推又摔倒了。
她从大人的大腿间爬过去，爬到妈妈跟前，跪在地上不断地拍妈妈的满是血的手臂：“妈妈，我现在忍不住了，可以哭了么？妈妈……你醒醒……”
可是妈妈再也没有办法回答她了。
接连下了几天雪，A城的冬天变得分外寒冷。漫天白雪中，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冷冷开进A市蒙特利尔豪宅区。
莫宅黑色雕花的铁门上，一盏昏黄的灯迷蒙地摇晃着。灯下站着一排黑衣白裤的佣人。那个秃顶，长排扣西服英国绅士打扮的秃顶中年人，大约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对着车窗一脸恭谨却雅淡的微笑，是这个别墅的管家。
“二少爷，您回来了！”
车内，衣着光鲜却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少年，正是莫祁，只是向管家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漠然，车冷冷开进了园子。
莫祁下了车，站在车前看了看，客厅里面灯火通明，大哥竟然也在，恐怕是带那个女孩来的吧。
莫祁从后门绕进别墅，上了楼。
装饰豪华如同宫殿一样的客厅里，七岁的况掌珠身子有些自卑自怜地缩着，意识到，这是她新的家。莫叔叔终究是把她带回家收养了。没想到，两个星期后，她又来到了这里。可是，已经物是人非。
两个星期前，她还有爸爸妈妈。而现在，她妈妈出车祸去世，爸爸则犯了经济官司入了狱。她已经成为孤儿。
爸爸，掌珠撇脸看着窗外那片深沉的夜色，在心里默默地说，爸爸，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上学，乖乖听莫叔叔的话，乖乖等您出狱的。
莫青恒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看着身边的掌珠，神色越来越柔和。这个女孩的爸爸为公司一项本该他负责的事故承担责任，代他入了狱，所以，他的女儿应该由他照顾。
更何况，她的母亲一直是他弟弟莫祁的中文老师，前几天回家途中遭遇车祸去世，掌珠成为孤儿，他觉得莫家应该负有一定责任。
虽然领养了掌珠，但是家中还有妻子儿子，一起住不太方便，想到二弟从美国回来，父亲给二弟购置了这处别墅他一个人住太孤单，让小女孩跟二弟做伴，不仅不寂寞，还可以陪他练习国语发音，是个不错的主意。便把这小女孩带了过来。
“掌珠，告诉叔叔，你喜欢这儿么？”他爽朗地开口，神情一如既往地和蔼。
“喜欢。”掌珠在身侧握紧小手，嘴角尽力扯出一个虽然僵硬但是称得上好看的笑容，像是一个乖巧可爱的芭比娃娃：“叔叔，我喜欢这里。”
只有这里才能收留她这个孤儿，让她可以继续上学，她当然喜欢这里。其实，她哪里喜欢这里啊。那个二少爷上次打碎花瓶污蔑她。她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莫青恒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对着餐厅里的侍者招了招手，“带小姐到二少爷房间，让他们先见个面。小姐以后要跟二少爷生活在一起的。这个房子是他们的了。”
莫家一直传统，长兄如父，如今父亲在美国总部，只有他们兄弟在A城生活。他这个兄长的意思，莫祁肯定不会违拗。
听到莫叔叔的话，掌珠的心忽然就低落下来。
原来叔叔有妻子也有儿子。而这栋房子也并不是他的。
她以后要跟那个二少爷住一起住么？虽然二少爷比她大五岁，可是掌珠有些怕他。
侍者恭谨地把掌珠请到了二楼。
窗外是让人晕眩的深蓝夜空，带着雪后灰蒙蒙的颜色，点缀着黯淡的星光，城市里的霓虹灯恢弘而空洞。
掌珠站在莫祁身前，肩膀一如既往地轻微地缩着。从记忆里回过神，小掌珠眼睛氤氲了一团泪。她很快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就恢复了明亮清澈。
她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哥哥。”
可是她声音太小了，很快被琴声掩盖下去。莫祁依旧在弹钢琴，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莫祁手指修长白皙，上下翻飞，漂亮极了。他是那么冷漠的人，高贵地凌人，却也俊美地吸引人。
虽然保持着镇静没有发火，但是他的心情却因为这个丫头的存在而越发地低落。
一个七岁的小不点，仗着大哥的疼爱，跑到他的房子里占据他的地方。卑贱的丫头，凭什么要跟他平起平坐，被下人称为小姐？他本来就因为她母亲而讨厌她，现在更是无比地讨厌她。不过，莫祁从小就是一个冷静的人，虽然讨厌掌珠，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许久，他都在默默地弹钢琴，掌珠听了一会儿钢琴，身上对他的戒备和抵触便减淡许多。她跑到窗子旁，耳朵贴着窗玻璃，脸上都是天真的光彩。
“我听见了墨绿色的风，穿透玻璃，吹了过来。”
墨绿色的风？
一瞬间，他有些想笑。女孩儿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心思也好单纯啊。
他不禁瞥眼看了她一下。她穿着破旧的棉布裙子，但是裙子很干净。这个女孩眼中有晶晶亮亮的眼波流动。那副面容，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动人极了。
心底忽然惶惑起来。掌珠才七岁，怎么会给他动人的感觉？
他盖上琴盖，走过去，轻轻地将掌珠的肩膀掰过来，更加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儿。女孩才七岁，身子还没长开，浑身肉呼呼的，头发是最土的学生头，齐齐的刘海。脸有点胖，有点黑，的确不好看。不过她肩膀上的肉很厚，按起来很舒服。
这样的掌珠显得那么胆小，恭谨，谦让，懂事，乖巧，听话。不像小姐，倒像是个小女佣。莫祁做坏地想，其实，家里多一个小女佣，也不错啊。
“你刚才叫我…哥哥？”他开口问。
掌珠忽然变得有些口吃：“哥……哥哥。”她又叫了他一次。
而莫祁似乎不太高兴她叫他哥哥，就低低地说：“你叫我大哥什么？”
“叔叔。”掌珠乖巧地回答。
“好，既然叫我大哥叔叔，那么你也得叫我叔叔。”
“可是……”他只比她大五岁，也是个孩子。
“没有什么可是。叫我小叔叔。”话毕，他走了出去。
晚上，莫青恒在这里用过晚饭就回自己家。只剩下莫祁和掌珠坐在餐桌前。
掌珠有些局促，明明吃好了饭，却不敢先离开。小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地等待莫祁吃完。而他慢条斯理，优雅地像一只雪白的波斯猫，似乎永远都结束不了用餐了。掌珠等啊等，心里越来越急。
“小叔叔，”掌珠盯着莫祁冷冷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小叔叔，我吃好了，可以回自己房间了么？”晚上有作业，掌珠一直是个好学生乖宝宝，每天都会按时完成作业。
莫祁把餐具放下，站起来，离开前侧过脸说：“从此以后，你收拾完餐桌才可以离开。”
他分明是把这个女孩当佣人使。话毕，他笑了笑，上了楼。
佣人们本来都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女孩当小姐一样对待，现在看到二少爷的态度，看来是不必了。他们站在旁边窃笑。掌珠在餐桌前呆呆站了一会儿，便麻利地收拾餐具。
把餐具送到厨房，没有佣人来洗，她只好自己一个人，把餐具洗了。以前在自己家，虽然爸爸只是公司一个小秘书，妈妈只是给别人当家庭教师，家里没什么钱，但是父母从来没有让掌珠做过家务，她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溺爱着。
不会洗碗，掌珠用手指一点点地把油污擦掉，别人用十分钟做好的事情，她足足洗了一个小时。
掌珠预感到，一遇到这个少年，她快乐的童年生活就要结束了。
做完这一切，掌珠额头冒出细汗，她抹了把汗，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澡，便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掌珠的学校在A城海中附小。才上一年级的掌珠在学校里很乖，很受老师同学喜欢。放学的时候总有些可爱的小男孩帮她背书包。
但是今后不用了，因为每天放学，都会有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停在学校门口，莫祁从初中部回家的时候就顺道把掌珠也接回去，当然这不是他自愿的，而是大哥给他下的命令。
他每天在小学门口等那个丑丫头，表面冷冷的，心里特别不乐意。
这天，天下着雨。掌珠背着她心爱的米奇书包，打着个黄色的小雨伞，踩着个胶鞋站在车门口，敲了敲车窗。
车门打开，掌珠甜甜叫了声：“小叔叔。”莫祁给她招了招手，她才敢上车。掌珠的鞋子踩了雨水，于是，就在干净整洁的白色羊绒地毯上留下了两个黑黑的，湿淋淋的黑脚印。莫祁往那黑脚印上看了一眼，他向来有洁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
掌珠难为情，离莫祁远远的缩着肩膀，坐在座位另一边。好在小叔叔表情没什么不对，她便慢慢放松下来。
到了家，下车的时候，莫祁敲了敲司机车窗，“把地毯扔了，换成新的。”
话毕，佣人帮他撑着伞，他没看掌珠一眼，便走到房子里去了。
掌珠则呆呆地站在雨中，脑子回响着小叔叔刚才的话，心里好难过好难过。她一直是个木讷的女孩，如果以前她自动把莫祁对她的鄙夷和嫌弃当做不存在，现在，她终于认识到自己多么不受小叔叔的喜欢。
脑子忽然浮现很多事，比如，她动过的东西，他只有喷了消毒水才会用。她吃过的菜，他绝对不会再吃……
掌珠垂头丧气地回到房子，洗好澡换好衣服，却不想下楼吃晚餐。
小叔叔也没有叫人喊她下去吃晚餐。掌珠趴在床上，默默地掉眼泪，只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
即使没有吃晚饭，她还得下去收拾餐桌，然后洗碗。这是她的任务，没有人会帮她做。而且只有在做家务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是这家的一份子。
做不好，小叔叔会更不喜欢她的。
小掌珠努力找活干，让自己变得很勤劳很勤劳，比小蜜蜂还要勤劳，她还特别爱洗澡，每天穿干干净净的校服，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她尽量对每个人微笑，至少让别人觉得她可爱，她也希望小叔叔能够对他肯定一笑，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他都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一如既往地鄙夷她，不喜欢她。
其实，在莫祁心里，他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对这小女孩已经算是仁慈了。
就这么过了一年。
掌珠八岁的时候，大哥和大嫂忽然闹起离婚，有一天傍晚，大哥出了交通事故，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而掌珠的父亲是无期徒刑，一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从此，掌珠失去了监护人。
这对掌珠的人生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那天傍晚放学，莫祁一如既往地来接掌珠。
掌珠上了车后，莫祁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话：“掌珠……”
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掌珠却受宠若惊。他第一次在车上跟她说话，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竖着耳朵听他下一个命令。
莫祁面部表情地看着掌珠，眼睛终于有了一丝迟疑。不过，他还是说道：“今天不回家。”
那天，掌珠的确没有回家。
莫祁直接把她带到了孤儿院。既然大哥去世了，没有监护人的掌珠自然应该被送到孤儿院。
掌珠背着黄色的米奇书包，穿着黄色的背带裤，带着黄色的鸭舌帽，有点胆怯地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外，眼泪汪汪地看着车窗里，莫祁冷漠的侧脸。
“小叔叔……”她喃喃地喊，小手在车窗上划拉。
莫祁将磨砂玻璃升起来，“老孟，开车。”
黑色的轿车一溜烟跑远，毫不留情，只留给掌珠一路黄沙。
掌珠看着越来越远的车，想着前途未卜的命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拔腿便向那辆车跑，一边跑一边哭：“小叔叔……小叔叔……别不要我……”
汽车在慢慢加速，车窗外，树木在飞速后退。后视镜里，一个小小的女孩正跟着车跑，一边跑一边喊着他的名字。
“莫祁哥哥，小叔叔……别扔下我……”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后视镜。
忽然，女孩尖叫了一声，摔倒了。
看到后视镜里那个女孩摔倒了，还在努力往他这个方向爬。莫祁心中某一个心弦被触动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喊了声：“停车。”
他下了车，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小女孩。
“小叔叔……”掌珠哭得一塌糊涂，小手往脸上一抹，就成了小花猫。
是不是因为自己长得不漂亮？不够勤快？衣服很脏？他才不喜欢自己？
“呜呜……我会做好多好多事情，我会努力学习，我会好好干活，再也不惹你生气，别把我送这里，这里都是没有家的小孩……我会爱干净0，我会长的漂亮0，呜呜……我保证。”
莫祁之所以下车，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人，对他如此依赖，而他对她并不好。
这个世界上，找一个对自己真心，衷心的人是那么难啊。而这个女孩，是不是太难得了？如果让她这么离开，他岂不是亏了？
他蹲下来，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小女孩的下巴，眼睛漆黑如墨，灼灼闪着冷光：“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掌珠仰着小脸，肩膀因为哭泣一抽一抽，哭得一哽一哽：“掌珠……会对小叔叔好……一辈子爱你……保护你……小叔叔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掌珠会听小叔叔的话……”
听着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发着誓言，莫祁心情大好。被人需要的感觉如此美妙。
他手指用力捏了捏她的下巴：“记住你说过的话，如敢违背，我要了你的命。”
掌珠用力地点头，浑身因为哭泣抽干了力气，小小的女孩下一刻就昏倒在地上。
莫祁招了招手，司机走了过来，抱起小女孩一起坐上了车。
从此，掌珠就成了莫祁的人。
这对莫祁来说，跟捡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个意义。
而对掌珠来说，她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家。
开始的时候，莫祁把掌珠的监护人写成了管家，到莫祁十八岁，掌珠十三岁，掌珠的监护人正式成为莫祁。成为一个小女孩的监护人让莫祁觉得新鲜。而且掌珠很乖很听话，从不要求什么，而且想方设法地伺候他，这满足了他大男子主义。
十三岁的掌珠依旧每天像佣人一样刷碗，她会做很多家务，也习惯了收拾房间。偶尔发现莫祁的房间凌乱，想帮他收拾一下，可是莫祁不允许人进入。
掌珠知道，小叔叔还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她想，或许因为她长的太丑了吧。
13岁的掌珠没有遵守诺言，长的好看起来。她比别的女孩长的矮小了点，身材也微胖，脸色虽然不再黑了，而是蜜色。在莫祁眼里算是顶难看的。她唯一出众的地方就是她学习很好，而且歌喉不错，歌唱比赛经常拿奖。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善意地对别人微笑，别人就会喜欢她。多傻的孩子啊。
十八岁的莫祁已经在读大学，他在家族企业里进行了一些业务的工作，虽然年轻，却显得比一般男孩老练。而且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傲人的家世，出众的相貌，做事干脆潇洒，一切的光环都围绕着他，让他身边美女如云。没有家长管着，他经常带美女来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