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公寓来了一群人。
打头的,是那日跟她说话的霍岩,他今日穿着一身格子西装,梳了大背头,依旧抹着发胶。
大约是要再聚一次,明日就要回去了。
来的时候是傍晚,坐了一个时辰后,外边天都黑透了。
夜色如墨,屋内灯光璀璨。
众人坐在沙发上,同那日来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情景。
“三哥这次走这么急,也不多待几天,我都没玩够。”开口的是霍岩。霍岩他们一群人少年时跟沈聿要好,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斗鸡走狗,喝酒打架,一样不拉。
“漫漫长夜,光说话算怎么回事?推牌九,来不来?”霍岩又开口。说罢,又咧开嘴笑。
众人开了两瓶酒,几杯下肚,气氛活跃起来,说话也随意多了。
“两个妹妹来不来?”旁边有人问。
“只会一点。”大家族里的孩子,这些玩意多少还是会一些的。
“没事,总归是寻个乐子。”有人附和。
福哥取了副骨牌,沈聿坐庄,福哥脑子转得快,自然是帮腔。
帮腔讲究“手疾眼快,账目清晰”
沈聿牌九玩的好,一圈下来,竟是赚了个遍。
“三哥不考虑手下留情吗?”霍岩捂着胸口,面上还是一副心痛的表情。
“放心,今日定不会让你睡大街。”沈聿开口,他喝了酒声音有些哑。
一群人斗起了嘴,又是一阵哄笑。
沈聿坐的随意,从江然的角度来看,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
一半明,一半暗。
说不出的风流,江然的心蓦然漏了一拍。手心里出了一层汗,黏糊糊的叫人难受。又伸出手,抹在衣服上。
沈聿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她方才喝了杯酒,刚开始还没什么,可这酒后劲大,这会觉得晕乎乎的。一颗心都要飘出来了。
沈聿又开口“长手了吗?”
福哥便咧开嘴笑:“手长着呢。”
众人心中一跳,这是庄家通杀的意思。
“三哥,不给留条活路啊!”霍岩佯装恼怒。
“这不行,三哥今日欺负人,就把你的好酒拿出来赔罪。”胡搅蛮缠,霍岩最擅长。
说来说去,原来是惦记着酒。
牌桌上一人倒了一杯酒,江然端着酒就回房了,余下的人还在继续。沈晚一杯倒,早就见周公去了。
楼下还在闹,她在楼上,都能听见沈聿爽朗的笑声。
她心里暗道:“是要回去了才这么开心,真不是好人!”
思维混乱,想沈聿怎么想怎么觉得难受。
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喊她,她眼皮沉,觉得这人真是坏人,扰人清梦,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嘴里还在嘟囔。
她喝醉了,下手没轻没重,倒是沈聿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掌。
已经是深夜了,送完客人他见她屋里灯还亮着,便上来给她送醒酒汤,怕她明早难受。
她可好,一点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