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上，花鸢的表情空前的凝重。隔着一层黑色口罩，陆吟嫣依旧能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一股透骨的凉意。
花鸢冰冷着脸，感受到了陆吟嫣的目光，话是对着她说的，目光却始终直直地定格在前方。
“陆吟嫣，找到了。”
陆吟嫣被这一句搞得莫名其妙，“什么找到了？”
“我说那个人。”花鸢的话里凉意更深，“那个在网上说我不检点的人，那个把我顶上了热搜的人。”
陆吟嫣的表情也“唰”地沉了下来。
她知道花鸢一直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那一次她刷着手机睡着在了片场，陆吟嫣走上前去帮她盖上衣服。
花鸢手里的手机屏幕还没灭，陆吟嫣就在拿起来的时候看到了打开的微博评论里不堪入目的言论。
每一个字都在骂花鸢，陆吟嫣看到一把把的刀子都插在了花鸢的背上。
可她不说。她用她最光鲜的正面面对他们。
陆吟嫣心疼，她不舍得，不舍得花鸢受这种苦。
而此时抓到这个人了，就算花鸢依旧沉默，陆吟嫣也想，她也在气愤，也在委屈吧。
·
房间里连空气都弥漫上了安静。
韩厌离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他刚刚给花鸢打完了电话，告诉她了这件事。打电话的全程丝毫没有避讳眼前这个人。
眼前这人也是沉默，只不过沉默里带着恐惧，肩膀的微微颤抖就泄露了她强按下的害怕。
韩厌离也不说话，低下头刷着手机，等着花鸢的到来。他可是撇下了公司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务，亲自来这儿盯着这个人。
此时他的助理正在各种事务的轰炸之下崩溃地向他求救。
而对面林觅清的助理Li正绞着手指，悄悄抬眼看韩厌离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敲打下一行字。
“闭眼。”对面的男人头都不抬地甩下两个字，划破了空气的宁静。
Li立刻闭上了眼，却良久听不到动静。
她再次悄悄抬眼看向韩厌离，韩厌离依旧坐在原位，面不改色地打着字。
然后Li才反应过来，韩厌离的意思是让她不要总盯着他看。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Li坐在沙发上，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还有韩厌离起身开门的声音。
看来她今天是完了。
三个人进来以后，陆吟嫣率先坐到了Li的对面。花鸢被韩厌离抱到了怀里，此时正目光毫无波澜地看着Li。
那目光却平静得让Li打了个颤。
太静了。像夜晚时的海水，微小的波澜下隐藏着翻涌的情绪。
太冷了。水上是冰，一大块一大块地在水面上漂着，寒气浮在水面上，汹涌而来。
三个人就一排坐在Li的对面，不说话，直直地盯着她。
Li受不太了这样的注目礼，干脆低下了头等他们开口。
是陆吟嫣先没忍住开了口。
“为什么？”
陆吟嫣认识Li，因为在林觅清理直气壮地扇花鸢的时候，就是Li站在陆吟嫣的旁边冷眼看着，结束以后还去揉了揉林觅清的手，问她有没有打疼。
所以是谁也不必问了，谁指使她这么做的也不必问了。
“我不知道。”Li抬起了头，抬眼看向了陆吟嫣。
陆吟嫣懒得废话，起身拽住她的衣领，“为什么？”语气里已有了几分不耐烦。
Li还是看着陆吟嫣，“我不知道。”
陆吟嫣也自知问不出什么，干脆转头看向了花鸢，“把她送回家去吧，回头给她寄个传票。”
花鸢挑了挑眉看着陆吟嫣。
陆吟嫣也挑了挑眉，“告诽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