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叶贵伤养的差不多了,把叶李氏留下的银钱在这附近买了一栋四和院,带着快满六个月的孩子住了下来。
他每天会弄点米熬成米粥来喂孩子,他对这孩子还是有点隔阂了,他认为是因为这个孩子叶李氏才会走,他的腿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叶贵,在家吗?”屋外王婶子喊到。
“在呢,婶子。”叶贵赶忙出去开门,这两月多亏了她的照顾,他的腿才能好的那么快。
“贵,婶子今日是来说媒的,前几日我远房寡妇侄女不是来我这做客吗,她看上你了,如今你那娘子走了也两月,一点消息也没有,定是不会回来了,你这年龄也不小了,总要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吧。”王婶子声情并茂的说。
叶贵动摇了,从古至今会有谁会富贵荣华不享,而去过穷苦日子的。
王婶子那侄女他是见过的,长的虽然没有叶李氏漂亮,但也是清秀的。不过20于岁。
“好,婶子明日我便上门提亲。”
“贵啊!不过那孩子不能要,婶去过你老家的村里打听了这孩子不吉利,克六亲。”
“这,可是她不留在这里,能去那。”对于一个已经被他认为是灾星的人来说又怎么会有所谓的父女情。
九月的天是比较冷的何况自三月下雪以来,直到现在也还在下雪。因下雪的原因,晚上的地面白茫茫一片,到是让夜间的路显得明亮几分,很合适走夜路。
偏僻的山道上,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抱着一个包裹的比较严实的婴儿正往山上而去。此道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山上的尼姑庵。
妇人正是王婶子,怀里的孩子正是叶贵家的女娃。
妇人走的很快,她必需要天亮之前赶到尼姑庵,因此走的气喘吁吁。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她看见了尼姑庵的石阶,走近了终于看到了尼姑庵的牌匾静心庵。
走到静心庵门前将怀里的孩子放在了门口屋檐下,“今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次日清晨,天还未大亮,静心庵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二十岁上下左右的道姑从门内走了出来,看见了地上的婴儿急忙把她抱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道了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便抱着婴儿进了静心庵。
时间飞逝,转眼间过了12年,当年的弃婴已然长成了12岁的小姑娘。
若大的尼姑庵佛堂前,回荡着道姑练经送佛的声音,这是所有的道姑每天早晚习以为常的作息。
然而非常突兀的是尼姑庵后院的柴房前,有一个穿着道服的12岁小姑娘在劈柴。
许是今日阳光很晒人,小姑娘特意躲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干活。
原来小尼姑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因此才没去读经文。
没多久,佛堂里的尼姑送完了经书,相继的出来打算忙自己的本职工作,比如打扫佛像,去后山提水,做午膳。
“无空,静尘师叔叫你去一趟她的禅房。”两个尼姑结伴来到院子,要去厨房做午膳,刚好厨房就在柴房旁边,因此叫她二人带话。
无空虽然说不了话但是耳朵特别灵敏,在离她二十米之内,别人的小声对话她都听得见。
起身双手合十朝二人行了个佛礼,然后手上做了几个动作是在说“无慧,无明师姐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这就去禅房。”
显然二人看得懂无空做的手势,摆了摆手让她快些而去。
从一间间禅房门口经过,走到最偏僻的小院,小院有些破旧,看着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光景。
院里只有两间禅房,有一间是她住的,一间是静尘师太的禅房,因她喜静就一直定居在这偏僻的院子里,不愿住外面近几年新修的禅房,人多也吵闹。
走到静尘师太门前轻敲了三声木门,听到里面静尘师太说了句进来,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眼的就是静尘坐在桌前整理经书的画面。
见她进来,静尘放下了手中的经书,慈爱的朝她看来。
无空是她12年前的一天早上在庵外的门口捡到的,犹记得当初捡到她时冻的全身冰凉的样子,她几乎以为她活不下去了,可这孩子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静尘是个美人,很美,时不时的无空会听到庵里的师姐们讨论她的过去。
据说静尘师太是镇北大将军之女,虽是庶出,但却是将军府唯一的小姐,自是以嫡出小姐的待遇对待。然她自是不负众望,15岁便名满天下成为上京城第一才女。
然而这样如此优秀的女子最终却遁入空门。
朝静尘师太做了个佛礼,做着手势说:“师傅,唤无空何事。”
静尘朝她朝了朝手,让她到跟前来。
“前几日长公主让人给为师送来一些经书,让为师帮忙抄写,如今写完了打算让你送去公主府,为师没入佛门之前与长公主有些渊源,再加上这些年长公主性情大变,若是让你那些师姐去难保一个说错话,便会招惹来杀生之祸。你口不能言进了公主府规规矩矩的把经文交到公主手她自是不会找你麻烦。”
“是,师傅。”手势说着话。
“你没有下过山,此行必当小心,人心叵测,记不可相信旁人。为师给你写上几个字,进城门时拿给守城士兵看,让他给你指去公主府邸的路。”说完拿起桌上的毛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着:静心庵送经书去公主府,公主府怎么走。
静尘将经书放在了无空手中叮嘱道“吃了午膳且下山吧,经书送到就快些回来,不要在山下多停留。”
点了点头无空抱着经书出了静尘师太的禅房。
午膳过后,无空把经书放在包袱里背在背上穿过了一处处院落打开了静心庵的大门。
大门一开,便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男子许是在此处站了很久,身上的长袍都被汗水打湿,看上去十分狼狈不堪。
无空知道这人,因为她从记事起就知道每年每个月的这一天男子都会来静心庵,求见她的师傅静尘师太,听庵里人说男子是如今的镇北大将军,是她师傅静尘师太的大哥。
可是这么多年来师傅从来也没有出来见过他,她也曾好奇的问过师傅为什么不见这人。
她深刻记得当时师傅的回答。
“见了,还不如不见。”静尘说着笑的很淡然,可不知怎的,静尘明明是笑着说的,可无空却莫名的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