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宫宴3
“怎么样?好好报答他呗!我死心塌地的爱着他,换来的是我爸爸的企业被他吞并,我爸爸被他射杀,而我被他亲手杀死,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报答他?”孙曼丽抓紧了娇嫩的花瓣,花汁迸溅到如梦脸上,如梦也明白了她的恨意有多深。
“上官啸并不是莫天,你要分清楚。”如梦擦去脸上的花汁,忍不住提醒她两个人的本质区别。
“怎么?心疼了?你看,你也把他当成莫天,不是吗?可惜他这次爱的是我,而我对他已经只剩下恨,真好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今也会应验到你如梦身上,真是报应!”孙曼丽松开篡紧的手掌,仰天狂笑,枯萎的花瓣随着秋风打在如梦脸上,像是也在嘲笑如梦的自作多情。
“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是你孩子的父亲。”
“孩子?”孙曼丽抚着平坦的小腹,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我压根就没打算生下他要不是他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流掉他了。”
“孩子是无辜的……”如梦看着那张绝美却阴寒的面孔,忍不住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柳如梦,你知道吗?看着你心痛,我好开心。”如梦捂紧胸口,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孙曼丽已经叫仇恨迷失了心智,已经是个危险的变态,她要警告上官啸去注意吗?
他会信吗?
“怎么?想打上官啸的主意?柳如梦,你觉得他相信你多,还是相信我多呢?”孙曼丽粲然一笑,径自走到前方。
现在的他一定相信她而不是她如梦。
一身金色宫服的如梦再次亮相众人面前时,脸色已经惨白一片,她的额头挂满密密细细的汗珠,她很痛。
若林轻移莲步宛若仙女一般飘至上官啸身侧,无视众人的惊艳和垂涎,撒娇的躺在上官啸怀中,抬起美眸妩媚的望向如梦,那眼角流露出来的全是挑衅,她将唇瓣凑近上官啸的脸上,轻絮一吻,上官啸随即点一下她的鼻尖,宠溺的将她圈在怀里。
如梦选择漠视这些,她已无暇顾及他人的甜蜜秀。
蚀心欲散的毒素已经开始发生作用,此时的她仿佛置身在烈焰之中,炽热的火焰煅烧着如梦的身心,从内心迸发出来的浓重渴望和万蚁蚀心般的疼痛已经让她的意志近临崩溃。
如梦抬眼看一下上官御,如扇的长睫上都缀满细细的汗珠。
她咬紧下唇,尽量使自己的步伐看起来平稳无异,每走一步,千把厉刀便狠狠地刺向她一次。
他的眼神依旧停驻在若林的笑靥上,看来,他还没有感觉到,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再为他平添一份担心。
“素闻御王妃和侧妃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绝色美人,不如乘今日之兴,两位也各自表演一个节目,也让众人见日一下二位的绝色佳艺。”上官啸斜睨一眼如梦,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皇上既然如此抬爱,嫣儿就先抛砖引玉了。”慕容嫣悠然起身,甩开华贵的袖尾,人已来到事先预备好的古筝前。
“叮叮……”优美的琴声随着慕容嫣娴熟的指法轻盈的跳跃,忽而跌宕起伏,忽而缠绵悱恻,这慕容嫣的琴艺怕事已经无人能比。
慕容嫣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如梦,她自信如梦在这一点绝不是她的对手,她师承天下第一琴师,十三岁时便已经在南诏国已经是一无敌手,现今在这里她也一样自信自己的成绩,那个紫罗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嫣儿献丑了!”一曲终毕,慕容嫣羞涩的施礼邀宠。
“玉云郡主的琴艺果然不同凡响,真是天下一绝!”大臣们识相的奉承,其实多半也是肺腑之言,慕容嫣的琴艺如梦心里明白,她是比不了的。
她虽然略通丝竹,但是也只是知其皮毛,跟慕容嫣不是一个档次。更何况自己现在正饱受痛痒的折磨,能弹出曲目就已经不错,何谈超越慕容嫣。
想必上官啸也是故意想要她出丑,然后再揭穿她的真面目吧。
如梦握紧秀拳,撑起濒临湮灭的意志,走向古筝。
“梦儿,你不舒服就别去了!”上官御拉住如梦热的异常的手掌,猛然想起今日乃是毒发之日,记得当初穆如峰说过,他会跟她一同承受毒发之痛,为何他会没事?
“御,我没关系。”如梦抽出苍白的柔胰,牵强的挤出一丝欣慰的微笑,还好,他没事,她只要熬过这一遭,就该解脱了。
“怎么?御弟可真是宝贝自己的王妃,连表演都吝啬于在座的各位。”
“皇上真会开玩笑,如不嫌紫罗才艺疏漏,就勉强抬眼一睹吧。”
如梦掩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优雅的坐到古筝前,伸出颤抖的玉指,轻拨琴弦,瞧见上官御盛满紧张的黑眸,上官啸玩味的狭眸,若林寓意深刻的眼神,慕容嫣的鄙夷自负,和着渐渐颤抖的琴声唱一曲《滚滚红尘》: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啪啪”清脆的击掌声打断了如梦的琴曲,正沉浸在淡淡的忧伤中的众人,也懊恼的看着不怀好意的闯入者。
“四国中少了西辽国,岂不是太无趣了?于是朕不请自来,也来温叙四国友好之宴,不知珷旭国君是否欢迎?”一名男子手持玉扇,悠然而至。
来人面带银色面具,手持玉扇,扇尾倒挂着一只银色镯子。
“来人,拿下此人。”上官啸一见此人来者不善,赶紧吩咐侍卫捉拿此人,免得破坏整个宴会的气氛。
“且慢!朕乃是西辽国君耶律祺,应老友之邀,特来参加此次四国友好之宴,难道珷旭国君不欢迎朕,还是对四国友好之事并不心诚?”耶律祺直接把矛头抛向上官啸,一席话果然叫上官啸退却了侍卫。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西辽国君,有何凭证?”上官啸打量着来人的一袭紫衣,金綉飞龙,玉带束发,如果不是面具遮面,定是个仪表堂堂之人。
他既然能轻易穿过皇家侍卫的阻拦,还做得毫无声响,一定是个有备而来的高手,还是看看再说,不能轻举妄动。
“凭证?好,那么我就给你们看一样东西。”耶律祺撩起下袍,露出一块周身通透的绿色玉佩,如梦揪紧胸口的衣襟,不顾额上簌簌而下汗珠,看着那枚圆形玉佩,那不就是吕祺让他偷得那块滇龙玉佩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滇龙玉佩,果然是宝物。”大臣们目不转睛的盯着玉佩,不由赞叹开来,这玉佩如梦这个外行人看着确实漂亮,但也不至于像那些大臣们那样露出馋涎欲滴的神色来。
“没想到世人传言玉佩在西辽国君手里,果然是真的。”上官啸盯着耶律祺身上的玉佩,两眼也是星目皓朗,那种神色就像是莫天接到生意时的神色。
看来他也想要那块玉佩。
一定有秘密。
“来人,赐坐。”
“不必了,上官啸,我有带来专座。”耶律祺扬起嘴角,晶亮的紫眸闪着奇异的光芒。
“主人请坐!”数十名面具人从天而降,携来一张霸气瑰丽的玉椅,安放在耶律祺身后。
“你是吕祺?”如梦终于看清那扇尾的银镯,可不就是莫天赠与她的信物。
如梦试探的问上一句,引起了耶律祺的注意。
“哦,对了!御王妃,真给你带来了几份礼物。”耶律祺轻摇玉扇,扇尾银镯因晃荡闪着诡异的寒光。
“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从暗影中闪现出两个婀娜的身姿。
小甲和莲儿。
如梦后退一步,整个人差点跌在地上。
“怎么是你?”如梦喃喃的问着小甲,整个脸更加苍白,额上的汗珠已经顺着光洁的颜面滑进领口,耶律祺不由喉咙一紧,该死的看着她受伤的表情,他居然有了欲望。
“见过主人。”两名丫鬟一左一右站在耶律祺身侧,脸上是凝重的恭敬。
小甲看一眼如梦轻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如梦的自作多情。
一切都是假的,什么姐妹情谊,什么主仆之情,都是假的。
“这就是给我带来的礼物?真的很让人意外,可是我不喜欢。”如梦扶住石桌,强忍住内心的煎熬,盯着小甲的面孔因为疼痛竟然有些扭曲。
“梦儿,你还好吗?”上官御早已察觉到如梦的坚忍,此时见小甲站在也吕祺身边并没有太多吃惊,只是飞身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如梦。
耶律祺看着上官御的动作,嘴角僵硬了一下,随即邪魅一笑,朗声说道:“当然不止这些,小红,把人带上来。”
“是,主人。”小甲对着如梦安慰一下笑,经让如梦迷惑起来,看着小甲的表情还如当初一般透着关心,难道到这个时候,还要继续利用她吗。
小甲,这是她没想过,也没有想到的,如梦半躺在上官御怀里,思索着和小甲小乙一起度过的时光,怪不得,查封醉仙居时,吕祺会跑的这么快,本来她怀疑的是莲儿,后来一想莲儿并未进览花苑,原来是小甲提前通知的。
变魔术一般,两个面具人抬出一具半死不活的躯体,如梦勉强凑过眼去看了看。
“是……是她……”这一眼叫如梦惊诧万分,难不成此次吕祺是来帮她的。
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居然是一直跟在慕容嫣身边的丫鬟,也是令人怀疑的穿黄衣的那个丫鬟,春花。
此时她一身黄衣,乱发蓬松,遮住了面孔,可是这一身打扮依旧能让见过她的人认出她来。
“玉云公主,你可认识此人?”小甲伸出绣花鞋轻踢一下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的春花,扬起秀气的小脸,笑盈盈的询问着大惊失色的慕容嫣。
慕容嫣垂眸一瞧,整张脸都惊得煞白,她蹑着手脚躲在慕容厉身后,接着对小甲大声喝道:“大胆贼人,居然掠走王府丫鬟,皇兄,嫣儿恳请差侍卫将这些胆大妄为之人当下处死。”
“怎么?要杀人灭口吗?”小甲掩嘴一笑,眼底的风情万种叫如梦恍惚了一下,这是那个贴心温顺的可心丫头吗?这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和风情,哪里会是一个丫鬟身上具备的,莽一看竟像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小姐。
“你说什么?本郡主一句也听不懂,本郡主记得你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是你的王妃指使你迫害本郡主的?是不是?”慕容嫣看清小甲那张面孔时,语气不禁加大几个分贝,原来只是个丫头,现在她的身边有皇兄和国君大臣,怎么说来,气势弱的也轮不到她。
正好借此事除掉紫罗那个眼中钉,来一招借刀杀人,也免得她亲自动手,绞尽脑汁的暗算。
“听不懂?很好,春花,你的主人似乎忘记了数日前你们俩所干过的好事,你是不是该提醒一下你的主人?”小甲揪起春花粘着血液的乱发,俯身凑在春花耳边软语威胁。
“郡主,救救奴婢,奴婢好痛苦。”春花伸出布满血迹的双手,遥遥的哀求着慕容嫣,脏乱的碎发遮住了她的面孔,四周的人只看见隐隐能见的下巴上汩汩流着黑褐色的脓液。
“你,你滚开……你这个样子,怎配郡主去救你?”慕容嫣依旧躲在慕容厉身后,对于一直对她唯命是从的丫鬟之命,置若罔闻。
如梦算是看清那张清纯的表皮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灵魂了,如此铁石心肠,草菅人命。
“呵呵,春花姑娘,你听清楚了!你的主人她不要你了,你还死死为她守着秘密作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否则西域毒虫会把你的耳膜都啃噬的,到时候你就变成聋子了。”
“我说,我说,求求你,求求你把那个东西弄出来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那就乖乖的说出实情!”小甲毫不怜惜的松开紧箍那脏乱头发的手,春花的头颅顿时失去了平衡,嘭的一声磕在坚硬的石板上,青色石板上马上留下一个污浊的血印。
“够了!西辽国君,你费尽心机表演着一出,是何用意?方才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四国和平相处,今日,你的手下在珷旭国的皇宫内如此嚣张,朕以及在座的各位很是怀疑你的用意,难不成你这是公然挑衅四国和平的协议吗?”上官啸虽不知这其中的事情原委,但凭着方才所闻的一切大概察觉出其中的猫腻,很显然,这耶律祺是冲着玉云郡主而来,此时正是珷旭与南诏交好之际,若是让慕容嫣出了状况,那么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总是这玉云郡主真的做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此时他也要全力保她。
“珷旭国君,戏刚演到精彩之处,你就喊停,这不是吊在座的胃口吗?不如跟着各位一起把这场戏看完,再研究和不和平的事儿吧。”不知何时,也吕祺身边的面具人,递上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香茶举到耶律祺面前,耶律祺随手接过,含着笑,悠闲地品起香茶,将上官啸的指责全当做秋风从耳畔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