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逸的舌尖一点一点舔舐着汪浅的唇瓣,见她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放下心来,攻城略地。他吻地忘情,没有顾及汪浅意识不清时的不适与抗拒,他甚至在心里暗暗期待她能醒过来,能发现他心里潜藏已久的爱,许云有什么好?他哪里比得上我?我是这么这么爱你,你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可惜,醉过去的汪浅睡得很沉。赵知逸总算费力地找回了理智,他恋恋不舍地退开,看到汪浅的唇被他吻得有些红肿,一半愧疚一半欣喜,五味杂陈。
他自己也不比汪浅好多少,嘴唇红肿,面色坨红。他在床沿边上躺下来,搂着汪浅,他不敢抱紧,他的理智已在悬崖边缘徘徊,他不能伤害阿浅,她会是他的,早晚都是!
“你们是谁派来的?”这边,许云正走在通往沿仓书院的一条小巷子里,一群黑衣人不知何处钻出来,将他包围起来。
“废话少说,拿命来!”其中一黑衣人怒喝一声,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许云一点右脚,侧身避开刺向心脏的致命一击,从身后拧断那人脖子,带着那人手里的利剑横扫千军,一时间已倒下一大片。
许云拿下剑,甩开那被扭断脖子的黑衣人,乘胜追击,一连刺中四五人,场上只剩下他与一黑衣人,他二人立马缠斗起来,飞沙走石,刀光剑影,一时间竟难分伯仲。
就在这时,“我去,群殴啊,小爷我最见不得了”,开口的是万谨言,他完全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群殴了许云,就在汴安街上,光天化日。
“唉?被群殴的是许云吧?他怎么这么倒霉啊!今早他去书院时就穿的这件月白长衫。”朱小胖一眼认出了许云。
“快,快上前帮忙啊,这可是夫子三娘的朋友!”万谨言大喝一声就进入场中。
秦远帆拉都没拉住他,本来他是打算袖手旁观的,这人真是,“快啊,都去帮忙!”说完便也利落上场。
万谨言跟秦远帆虽然功夫不咋样,乱打一气,也好歹分去了黑衣人的一点注意力,许云蓄力,一个鹞子翻身,将脚狠狠踢在黑衣人的右肩上,这黑衣人被踢飞倒在那一群黑衣人里,秦远帆追上去,正要出手,却见黑衣人低喝“撤!”,众黑衣人迅速散开,动作极快,秦远帆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走光了,他隐隐觉得那声音和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有些熟悉。
“唉?我们都还没上场呢,你们怎么就撤了啊,哼,算你们识相!”江史可恶狠狠地喊出声。
万谨言毫不留情面地拍上江史可的后脑勺,“哼,我看是你们怕了,动作慢吞吞的,不然我们早就抓住他们了。”
没上场的人顿时跟万谨言吵起来了,场面竟比刚才还混乱!
“别吵了!没看到主角已经走了嘛。”秦远帆没好气地说道。
“唉,我们帮了他,他也不感谢一句,就这么走了?这人好奇怪啊!”
“就在前面呢,看着像是也去书院的,咱们追上去问问,他知不知道是谁要杀他?”
少年们很快就追到了许云,各个都神情激动地望着他,眼睛里闪动着对八卦的好奇,可是少年人又对着没见过几面的传奇人物许云犯扭捏,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都试图让别人开口问。
许云自然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虽是根本不打算说的,但也乐意逗小孩玩儿。
“你们这是作何?”他也没停下步子,就任由他们围着。
“那个……这个……”各个都抓耳挠腮,支支吾吾不成句。
“嗯?”皱起眉头,侧耳倾听,好似在等他们开口。
万谨言忍不住了,当先开口:“许公子,刚刚那些黑衣人,你认识吗?你可是得罪了坏人?”
“是啊,看他们像是下了死手啊,若非我们碰巧赶上,你可是危险了呀。”
“嗯,敢在这里公然行刺,胆子真是不小,怕是背后有人指使。”
“呀,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埋伏在这里许久啊?那我们天天打这里经过,岂不是每天穿越虎口?”
万谨言开口后,他们都跟着噼里啪啦地说个没完。
见许云停下了脚步,他们顿时激动不已,心里已经勾画出一幕幕家仇国恨、爱恨情仇,绵绵不休。
“怎么,到书院了都不进去,今个不上课了吗?”许云一脸揶揄。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正站在书院门口,他们这才知被许云耍了一路,人家压根儿就没有要说的意思,顿时横眉怒目、咬牙切齿。
许云笑笑,也不在意,转身便走进书院,剩下他们面面相觑。
隐在汴安街后的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里
“少爷,上药吧。”
“嗯~”
夜七退下王旻行右肩上的衣服,“嘶~”疼得王旻行一个抽气,青紫一片,中心处已有些发黑。
夜七倒出一整瓶的极品青烟露,都抹在伤处,手掌运力按压,”少爷,你忍着点,若不如此,怕是淤血不散,肩伤难以痊愈。”夜七担心地说道。
见王旻行不吭声,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出口:”少爷今日为何如此冲动?明明我们可以等到晚上再出手,定能擒获许云。”
王旻行好像陷入了沉思,他也没想什么,他脑海里就只有一副画面:许云抱着汪浅,汪浅搂着许云,在如茵绿柳下紧紧相拥,树缝里漏下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是那么的温暖耀眼。可是他又想,那阳光该是刺眼的,不然为何他的眼睛也疼、心也疼呢?
过了许久,王旻行才开口:“此次是我思虑不周,带累你们受伤,要拿最好的药医治众位兄弟,殒命的那位兄弟替我厚葬他,再拿出一千两赔偿给他家人。”他似是极为头疼,揉着太阳穴,轻声道:“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了……”
夜七只听清了“对不起”,他忙跪下,“少爷不必跟我们道歉,相爷将我们赐予您,我们就归您所有,为您出生入死在所不惜。奴才只是不愿见到您受伤,否则相爷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的右肩膀经过夜七用内力按摩之后已有些感觉了,只是依然无法自由行动,他伸出左手扶起夜七,“不会了,你放心。”
沿仓书院
三娘估计这会子学生应该都到了,叮嘱好丑夫子之后就急匆匆来到前院,却看到迎面而来的许云。刚刚汪浅的婢女已过来说明了情况,她知晓汪浅到家了。
“你去看着丑啥吧,我去拿琴,给学生上课。你也别走了,晚饭就在这吃。”三娘等许云点点头,就去书房拿琴了。
三娘带着她心爱的雪檀鸾筝来到课堂,站在门口,伸头进去说道:“后山练琴”,说完转身离开。
万谨言跟秦远帆追上来,“三娘,今日阿浅跟知逸都没来,可是跟你告过假了?是何原因啊?”
“说过了,他们家里有点事要处理,家事你们就不要打听了”,说罢,三娘还瞪了他们一眼。万谨言跟秦远帆对视一眼,都好奇汪浅跟赵知逸玩的什么新花样。
等学生们入座后,三娘左手滑按,右手一个抹弦,清耳悦心,荡气回肠。勾抹托打、劈剔挑提之间,须臾响急冰弦觉,但见奔星劲有声!在场的学生无不沉浸其中。
而此时,“啊啊啊啊!”镇国将军府传出一声极其刺耳的惊呼,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