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潜大骇,再想挣扎已经是来不及了,那蛤蟆原就两仗多高,此时又变大了十倍不止,舌头也变宽了十倍不止,此时方潜仿佛被裹得如同粽子一般,全身无法着力,眼睁睁的由着蛤蟆把自己咽了下去。
“吧唧……”
方潜又落在了地上,然而这次却是在蛤蟆的胃里,只是奇怪的是,完全没有粘稠柔软的感觉,而是非常夯实,甚至比外地的土地都要硬上几分。
方潜惊魂未定,但多年的降妖经历让他可以快速恢复冷静,一骨碌身爬起来,伸手掏出火折子,打开一看,惊得半天没能说话。
原来这里根本不像一个生物的胃,虽然是暗红腥臭,确更像是一个奇怪的山洞大厅,而且不光如此,这“大厅”中,还堆满了东西。
有金灿灿的金银财宝,还有奇怪的石头花草,更奇怪的是居然还堆着几具尸体。
方潜举起火折子一看,这些尸体有新死不久的,还有死了几个月的,之前城门官形容的老和尚赫然在列,应该是最新的一具尸体,但却无一例外的,都干瘪扭曲,仿佛被什么吸光精气一般。
“奇了怪了!莫非这蛤蟆的胃还有吸食人精气这种功能?”
方潜想到此处浑身一阵发凉,毕竟身无法器,又只有莲花劲傍身,实在是没把握对付那术法一样的东西。
只是左看右看,无论如何也不像那蛤蟆做的,毕竟那些药草奇石之类的,都是新鲜无比,完好如初。
“莫非这是什么人的秘密之所?”
想到这里,方潜被自己这个念头下了一跳,还未再琢磨,腹中空间突然一阵收缩,直接把方潜和这些物件挤在当中,瞬间动弹不得,而空气立刻也被抽干。
原来那蛤蟆见劲敌已除,所以又把身躯复了原,所以这胃也自然就跟着变小了。
方潜大惊,但此时别无他发,只得运气在身,用了一手龟息之法,使自己仿佛假死一般,在几个时辰之内不用呼吸。
这一招同样也是来自师父的一脉,之前说过,方潜的能力不在大而在乎杂,什么都会一点,多种绝技傍身,手段层出不穷,如果不是华府那擒龙阵太过诡谲,方潜又岂会栽了那么大的跟头?
沉沉的睡意涌来,这是龟息功发动之后必然的反应,毕竟不是那仙法,只是让人变得像乌龟进入了冬眠一般的旁门左术,所以缺点也不小。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方潜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用莲花劲试一试了,但后悔无用,之后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这样想着,方潜脖子一歪,就进入了沉沉的梦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蛤蟆的怪胃又是一阵翻动,呼呼的又扩大了十几倍,重新变成方潜掉入之前的样子了。
新鲜的空气也拥了进来,方潜一个激灵,悠悠转醒,但龟息功散功极慢,所以暂时还是无法动弹。
就在方潜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有火光亮起。
不远处的黑暗里,居然出现了一个人。
方潜大惊,心说果然之前自己没有猜错,这蛤蟆根本就是人养的灵宠,这胃也是那人庄稼地一样的东西,蛤蟆吞下之后,主人定时来取。
一定是这样的!
而那人仿佛在印证方潜所想的一般,举着火折子,动摸摸,西看看,偶尔摇摇头,又不时的发出几声怪笑。
搞得方潜头皮发麻,不知所谓。这龟息功从收散去怎么说也得一炷香的时间,金银财宝不说,那几个人一定是被眼前的人吸光了精气,到时候自己如何应对?
火光中,方潜看不清那个的具体模样,隐约看到这人大概身高四尺,小巧玲珑,似乎是个女人,但体态生硬,又无法完全确定雌雄。
只见那人解开一个包裹,把金银财宝收入其中,又仔细的把那些石头药草收在另一外几个包裹里,小心放好。
然后这人左右看看,就直接冲方潜走了过来。
方潜吓得魂飞魄散,索性双眼一闭,听天由命。
火光一盛,就感觉那人走进之后,只探了探自己静止的鼻息,然后满意的笑了一声,就又走开了。
方潜微微睁开眼睛,发现那人已经又走到了那几具尸体,念念头词,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罢了。
但就在这时候,方潜龟息之法也终于散功完毕,于是他心中一动,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那人听得动静,转身一看,方潜的“尸体”居然坐了起来,吓得得呜嗷一声,却是个实打实的女人。
方潜哈哈大笑,开口说道:“师尊令我下山拿你,说你必定说在这城中玩这套把戏,今天果然把你堵在这里,现在嘛,恐怕你是插翅难逃了?”
为啥这么说呢?是因为方潜心里实在没底,贸然打斗,恐怕吉凶难料。但这种邪门歪道,不出意外的话都有些厉害仇家,方潜打算炸她一回再说,同时吓她一吓。
虽然一般情况,是应当能以不变应万变,但是这种时,先发制人似乎才是上上之选。
无论怎么样,这种份光景了,难道还选择求饶不成么?
果然,那女人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怪叫一声,连几个金银药石的包裹都不顾,张嘴就呼喊了一句咒语一样的东西。
方潜楞了一下,还未多想,就感觉本来坚硬的“大厅”此时突然变成了真正的胃,蠕动不止。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咕”的一声,那些尸体,几个包裹,那奇怪女人,连同自己,全被吐了出去。
新鲜的空气冲入鼻腔,方潜还未喘匀气息,就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往井底的深处飞快逃去,动作之快,简直不逊驯鹿野兔。
“哪里逃!”方潜大喝一声,但实际原地没动。
因为他心里本来就没底的,能惊走这人再脱出妖怪腹中,已是上天保佑,他哪有什么把握与这怪人搏命呢?
但这一下不要紧,那蛤蟆可是听懂了,护主心切一般,再次伸着长舌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