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顾登抽噎摸她肿起的脸颊，小手暖呼呼的，“疼吗？”
“不疼啊，有宝贝在妈妈不疼。”
“可是...眼睛，妈妈的眼睛红了，眼睛里有血...”
眼睛怎么可能有血。
詹胜男一边脸肿痛，眼眶也跟着迅速凸起，眼底充血。顾孝昆用尽力气下的手，她脑袋还在算是庆幸。
顾登喊来欧姆开车带她们去医院。
医生都是熟人，皱着眉帮她做检查，一言不发。顾登站在边上默默的流眼泪，詹胜男看过去就佯装镇定擦掉。他连鞋子都没换，穿着儿童拖鞋陪她一路到医院。
“小登，你干什么去！”
詹胜男要追着出去，医生稳住她肩膀，“没事的，他有自己的想法。让孩子看到这种事情心理也憋不住的，让他自己静静。”
顾孝寅赶到时，顾登抱着小身子蹲在医院的门帘后面。他拧着眉掐了手里的烟，“顾登。”
男孩忍不住泪眼决堤，撞进他怀里。
顾孝寅抚着他后脑，“电话里就一直在哭，小男子汉怎么总是哭呢。”细细得给他擦眼泪，抱在怀里往里走。
顾登抱着他脖颈哽咽，“男子汉不能离开妈妈，爸爸总是打妈妈，今天我看到妈妈的脸好肿，妈妈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没有妈妈了...”
顾孝寅拍他后背顺气，“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詹胜男没有想到顾孝寅会来，碰见的那刻，她歪过头特意避开了受伤的脸。顾孝寅淡笑着，“好好上药。”
“你怎么来了。”詹胜男问完后悔的咬唇，责备的看了一眼顾登。
顾登情绪不稳定，顾孝寅在他就像是有了主心骨。
医生带走顾登，顾孝寅坐到椅子上，长腿交叠，目光掺了冷意，“他呢？人在哪？”
詹胜男苦笑，“他？指望他送我来医院那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顾孝寅除了知道顾孝昆的脾性，两兄弟很难互相真切的了解对方的性格。凭借日常，凭借三两言语给对方下了定义。
他要张口说出的话被她截住，詹胜男很恳切的说，“如果你不来，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因为受尽家族指指点点她选择嫁给顾孝昆，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家里乱搞，有了顾登她开始考虑以后，顾孝昆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鬼混。而那些女人呢，找到顾登的学校，想借此讨好顾孝昆的独子。
她们都在猜想自己有一天可以上位踢掉正室，她们太高估顾孝昆的良心，以为因为儿子会对她们网开一面。
顾登小小年纪懂得太多了，问她为什么到冬天动物会冬眠，是不是有人打他它们，把它们关了起来...她能怎么回答，她儿子已经在这个畸形的家庭关系下达到思想偏激。
她日渐对自己产生负面评价，自己的错？自己的选择？
而到如今，她面对顾孝寅，哪怕是一句委屈的话都不敢说。
顾孝寅说，“为了我么。”
詹胜男摸着脸摇摇头，“话题起因是你，但我是为了自己。”
“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