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眼睫瞧不清她的情绪。倒是顾孝寅看了看镜面里的自己。
“不准备打个招呼么。”他说。
“副总。”
干巴巴，生硬。
顾孝寅低笑出声来，张了张嘴，到嘴的话咽下去。
“今天的太阳怎么样。”他补充，“朝阳。”
“很好。”
他挑眉，眼眸如春，“有多好。”
徐念慈觉得他在逗她。经过昨夜的谈话，两人比上下属多了一层看不见的关系。要怎么定义，她也不清楚。
她想的是，高领毛衣很好看。
顾孝寅有意沉笑，“嗯？”
“热烈。”
以往的朝阳看惯了的平淡无奇。想起今天的朝阳，刺目，热烈，带着秋意浓烈的韵味。徐念慈即便没料到顾孝寅会这么问她，但她也是背着包迎着一路的阳光来到酒店。
电梯门开，顾孝寅大步跨进去，“六楼，谢谢。”
袋子里的豆浆和吸管递给她。
全镜面式的空间里，徐念慈看到他的眉眼。
顾孝寅晃了晃，“嗯？”
“我吃过了。”
“所以才给一杯豆浆。”
徐念慈愣怔一瞬。
顾孝寅看出她的想法，小姑娘还没完全敞开心扉。他也不强迫，插进吸管，抿了抿唇，“味道很好，正宗的。什么时候真的想喝了，我请你。”
“哦。”
顾孝寅突然说，“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他早就想问，但又怕触及小姑娘不高兴的部分。
“打架。”
顾孝寅皱眉，“上次那帮...”
她摇头，“不是。”
电梯到三楼，徐念慈一言不发的出去。
林赛一大早就来了，窝在沙发里倍悠闲，翘着腿打游戏。脸没洗穿的还是昨天那身，甚至于顾孝寅路过他还看到眼角挂着的眼屎。
早餐扔到桌子上，“吃完就滚。”
“......”林赛痛心，“怕你孤单寂寞。”
顾孝寅脱外套，换拖鞋，“没你我会更快乐。”
“......”
如果他知道老顾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话，会吐血的。
林赛房子买在郊区，来回太费时间。住在酒吧太吵，他又觉得没人听自己叭叭。
他翻个跟头光脚到餐桌前，咬了口油条，啧啧称奇，“他家开了好多年了，真是，吃一次怀念一次。就以前咱们上学那会，我家老妈经常找人去买。豆浆呢？”
“喝了。”
“你不会多买一杯？”
顾孝寅斜他，“给你跑腿就不错了。”
林赛目瞪口呆看着他翻脸无情的模样。这个老男人极其悠闲的趿拉着拖鞋，怀里抱着电脑，坐到他对面。他快速咬了口油条，边嚼边说，“会议文件还没弄出来，你请个秘书，大活小活全包揽。运气好的话还能找个床伴。”
手要伸过去碰他笔记本，被顾孝寅拍开。
林赛不知道哪惹到他了，“干啥？！”
“油。”
顾孝寅这个人没有洁癖胜似洁癖。林赛悻悻坐下，胳膊大爷似的挎到椅背上，干巴巴的嚼着油条，“过两天开会的事怎么办？都挤到一天，OK？”
金丝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长睫精黑，眼皮褶皱很深，他眼皮都没抬，说，“如果当天你能少释放几亿个儿子出去，我说不定办事效率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