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被封了,就是程悝处置了一个qj犯,然后继续跟进李衍的事情)
宋国西部,与卫国交界处的澜阳城外聚集了程忛的大军。程碌和程惟领军而立,身后跟着的是程忛在北边关驻守的大军。北边关临近朔国,常年不见繁华城市,只有幽芒草原,如今一到大城市打仗还不习惯。
程惟先向弟弟发问:“四弟如今是要攻打澜阳城?还是怎么的?”
“即使攻下澜阳城,还要打过十五座城池才能到宋国国都,未免太繁琐。这一路打下去士兵伤亡众多,缺少补给,咱们更是难上加难。”程惟道。
“此行是要宋国表个态,是背叛土林神还是回归土林神,宋慈王若一意孤行,咱们就攻下澜阳城,若他有心悔改,给我们补偿,我们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程碌说。
“父王,儿臣在来前已经和宋国宫廷里的线人打通消息了。线人叫阎平,被炀火神的巫师害得断了整条胳膊,他和我说他的伙伴们都被杀了,只有他苟延残喘地活着,他要报仇,看在土林神线人衷心耿耿的份上,我们一定得打到宋国国都啊。”程忛说。
“我们又不是去救那个叫阎平的线人!我们是要宋慈王表态!”程惟顺着父亲的话说,“咱们给宋慈王派出了信鸽和黑盔使者,他居然都不回复,真是我们卫国的耻辱。”
“三哥说的没错,宋慈王到今天都没表态,咱们更得打到国都找他问个明白了!”程忛说。
“十五座城池才不是小数目!二十万人即使攻下小小的澜阳城,往东走还有嵩阳城,锦绣城,这可都是军事大城,你要怎么攻下这些城池?”程惟甩手反驳他。
程碌打断二人的争辩,先问到程忛:“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叫阎平的线人的?”
“回父王,是七弟的线人袁氏和阎平联系上了,袁氏回卫国的时候还带来阎平画的宋国国都地图,儿臣一直想给您看,还没来得及。”程忛把从盔甲里取出羊皮地图,双手递给程碌。
“一路打到国都基本是不可能的办法,”程碌瞟了眼地图,“程悝这小子啊......肚子里花样百出,信鸽带好了吧,咱们再发一只信鸽,二日后陶峰这个老狐狸再不回应,咱们就攻打澜阳城。”
说时迟那时快,澜阳城城门居然开了条缝,里头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使臣,他颤巍巍地端着一本册书,使臣的头发整洁地盘在官帽里,他带着几个小宦官,走到卫国军队旁,眉眼皱在一堆,说:“大王万福!臣拖慈王之命,特来给大王.....回信。”
见只有几个人,程碌说:“你们大王呢?背叛祖神乃神洲前所未闻之事,怎么不亲自来见寡人?”
“不瞒您说,我们大王生病了,急火攻心的病,现正躺在病榻上,动不了啊!大王自知背叛祖神不是光彩的事,嘱臣给您送来割让土地的文书,和.....珠宝百箱,美女数十名,望大王.....不计前嫌,和我宋国续结友好之谊。”老使臣说。
“割哪几座城池?”程碌关心土地的问题。
“额.....自澜阳城,往东至嵩阳城,往北至柯尤城。”
“就是三座城,什么往南往北至哪儿至哪儿的,”程碌哧笑,“美女.....”
“回大王,都是大王喜欢的,错不了错不了。”使臣点头哈腰。
“先把美人儿和珠宝给寡人送来,三座城池,待宋慈王病好,他要亲自给寡人送来。”程碌吩咐使臣。
使臣连连说好,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卫国抢走了宋国的三座大城池。
南临韬受了程悝刑罚,最终没挺过去,被活活疼死了。医师怕被程悝责罚,就在饿犬窟行医一周,救了不少人,也算将功补“过”。
周建在酒商王桉家中呆了五天,才出门回自己家里。他想起信阳宫被程悝问话一事,就好怕地整夜无法入眠,程悝居然猜到自己在做买卖人口的勾当,不管程悝有心还是无意,周建已经深深陷入恐慌中了。
程悝不去找周建,也不去找王桉,只是每天在信阳宫修史书,他对李衍周建做的恶事大概有了一个轮廓:李衍在任御史期间,派手下周建和刘大人去饿犬窟抓流民,并拖王桉买卖他们,卖到哪儿去程悝不知,但卖人一事应该有的。徐仁一家许是得罪了王桉,或发现了王桉的秘密,所以要被王桉杀人灭口。在得知徐仁的幼子还活着后,原本跟随李衍抓流民的刘大人良心发现,辞官去饿犬窟保护徐世颂。
李衍害怕刘大人把买卖人口的事捅出去,就派张锟生去暗杀他,可张锟生还没来得及动手,刘大人就被孩子们打死了。这样来一切就说通了,周建为何死死不开口,出身大家的徐世颂为何得到保护,孩子们说的“半夜来抓人”,以及郑籍所言王桉“日进万金,赚得远远超出正常酒商”,全是李衍活着时候的一个阴谋,串联起了流民、官员、富商,人命。
李衍不过一个御史,谁给他的胆子干这种脏事?这才是程悝要发掘的根源,李衍敢做,背后就一定有靠山,还是一座能帮他脱离牢狱之灾的大山!可惜李衍没等到发财升官那天,就死于病痛,失去李衍这一级靠山靠山,王桉和周建这样的二级小喽啰联系不上顶级靠山,只能干瞪眼了!
程悝正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手中的毛笔浸染了竹简也不知,待他反应过来,衣袖已被墨水沾染。他放下毛笔,抖了抖袖子,无奈又好笑地叹气。
陈蒲莺拿着《罗野蕊客传》进了信阳宫,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穿着也素净很多,不再如往日艳丽多姿。
“七公子好用心,我来还书了。”陈蒲莺笑语吟吟。
程悝报之以微笑,本心烦的袖子也不那么烦人了。陈蒲莺后面跟着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程绮淑,她上下看了看信阳宫,赞叹道:“这宫殿真大,一个藏书的地方弄这么大干什么?”
“七弟啊!陈夫人跟我说了,你在这儿写书,没想到真是日日都在呢!”程绮淑冷不丁说。
“谢王后夸奖。”程悝不想多和这个姐姐说话,就草草带过了。
程绮淑跑去缠着陈夫人,扒拉着她的胳膊,说:“夫人今日喝的安胎汤如何?”
“还不是老样子,苦苦的,不好喝。”陈夫人踱着步子,查看罗列的书籍,还想拿本回去。
“哎,孕妇就是这点不好,总要喝那么多药。不过我有法子可以让药不那么苦呢,”程绮淑眼睛骨溜一转,“这是朔国孕妇的良方,喝了安胎药后再喝小半碗奶茶,压得住味道。”
“啊,真有这好方法?”陈夫人停下寻找书籍的步子,急切问。
“当然,一会儿我给你送茶包和奶去,你试一试就知道了,我怀公子公主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程绮淑说,“公子生出来后壮得像头小牛,公主呢皮肤和牛奶一样白!”
程悝想起程绮淑给他说的玉夫人怀孕时喝的安胎药,不禁悲从中来。程绮淑又突然提起安胎药一事,是想表达什么呢。陈夫人拿了本叫《孤影牡丹》的野史,和程绮淑一起欢快地出了宫殿。
线人胖子正在宫外扫地,程悝在外头伸了个懒腰,问他:“吴胖子,朔国王后最近常和陈夫人来往吗?”
“那倒不是,”吴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后最近才缠上陈夫人,前些日子都在良妃娘娘那儿。”
“嗯?王后不是良妃的亲生孩子吧。”程悝说。
“确实不是,朔国王后的母亲已经薨了。但是良妃娘娘和她很要好。”吴胖子说。
“朔国王后和良妃娘娘在一起干什么呢......”程悝小声嘀咕道,“王后对我恐怕不那么顺眼,我需要你多帮我盯着她才行。还有,她和陈夫人走近了也要盯着点。”
“公子,柳无名是常年在宫里的人,奴才和贾龅牙都不是,对宫里的事情也不知得很清楚,奴才让柳无名去干吧。”吴胖子建议道。
程悝横了他一眼,说:“什么事都要柳无名去干,你和贾龅牙成什么了?你们跟着他多学一点,也好来日为我办事。”
程悝现在担心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李衍背后的靠山是否是他能击溃的;二是陈蒲莺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危,程绮淑接近她怕是没好事,程悝要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