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是需要忙碌,但该属于自己的放假时间也不应该少。以后,你应该多多找点时间,丰富你的业余生活。天天把自己的精神绷紧,不是一件好事,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
他说的话,颇有经验之谈的味道。
“我也想快乐起来。只是年纪越大,想要快乐,就越难。”
幽幽的叹息,在夜色里荡漾开,抬头,满天的雪花,舞的是那么的潇洒自在,而她的心,已被锁住,想要开心,太难太难。
“过去的事,该放下的,要放下!”
他声音微哑的低劝。
她默不作声,独自走到前面去。
一阵寒风袭来,她又打了几个喷嚏,身上一阵发冷:
“走了,现在,我需要泡个暖暖的澡,然后睡一个好觉。明天起,我又得去为陆氏做牛做马了。哎,你说,为什么那么多男人爱经商。会认为事业上的成功就是人生的全部。”
经过一个晚上相处,他俩的关系,已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说话时越发随意了。就像相交多年的老朋友那样。聊起天来,很有话题,很能互动。
“男人是爱征服世界。”他跟过来接上话说:“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会以事业为重的。事业和家庭都成功,那才是真正的成功。而女人,更多是以家庭为重的。所以,你会有这个想法,很正常……”
时檀回眸睇之,目光深深,突然逼近,令他嗖得闭了嘴。
灯光下,雪花中,两个人四目相对。
“怎么了?”
她被他看得心狂跳起来。
“感觉真好!”
“……”
不确定她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她缓缓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伴着一阵馨香,他凑了过来,一点一点拉近距离,并毫不迟疑的往他唇上印下来。
“檀……总……”
两个字,他轻轻抖了一下,才抖出来。
“嘘,别说话!”
话音止于她双唇黏合处——她温软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微微大起来的风里,他一动也不动,就像石头一样矗立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吻他——并深刻感觉到了她的侵入,满带着她独有芬芳的气息直灌入他嘴里。
那一刻,他宛若置身在冰火两重天:四周寒风刺骨,而血管里的血却狂烧了起来,脸孔更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炙烫的厉害。
好一会儿,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缓缓的扣上了她的腰,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让彼此紧密贴合到一起。
那一刻,他不甘再处于被动,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他开始回应,狠狠的吸起她的唇,不顾一切的缠着不肯放。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最想做的事情。
爱她!
用尽生命所有力量,爱她!
是的,那一刻,他根本就不想放手,只想紧紧的将她搂着,那就是他人生最后的快乐。
一吻,深长,直到两个人都呼吸急促,直到氧气不足,他们才不得不放开对方。
这一下,徐兢变尴尬了!
她不该吻他的,他也不该吻她。
他们之间,怎么了这是?
“咦,你干嘛露出一副我被潜了的可怜模样!”
时檀眨眨眼,扑哧笑了一个。
“……”
潜了?
他古怪盯着她,红扑扑的脸孔,流露着女人的娇媚之态。
“你有过多少女人?”
“……”
“吻的很熟稔嘛!”
“……”
“咦,你在不好意思吗?”
她凑过脸细细看,他那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好看的红晕。
“……”
这个时候,他是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了!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他该生气?
还是该得意?
还是该纠缠?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突然,时檀又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并抚了抚唇。
“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他慢吞吞的跟了一句。
她突然低笑,扶了扶被风吹得有些乱的短发: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吻你?”
“要是,你愿意回答的话。”
“你让我有了一种遇上知音的感觉。我很久没这种放松的感觉了!”
叹息声中,她轻轻的在诉说。
徐兢眼神复杂起来,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如何如何高兴。
“你有女朋友吗?徐兢?”
她柔声睇着凝望。
他不语。
“如果你没有女朋友,我想试着和你交往……”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被她截去了话:
“现在,你不必须马上回答我。你可以好好仔细的想想。
“听着,我不在乎你身体有多差,我只在乎以后日子因为有你而变得有盼头。
“徐兢,没有盼头的日子,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小的时候,我盼的是长大,那时唯一的想法是为父母报仇;在英国读书的日子,我盼的是学有所成,那样可以让自己变得强大,就能为父母出头;在祁家的日子,我盼的是报了家仇,可以和亲爱的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下去;这几年,我唯一的愿望是找回我的儿子,可我不知道儿子还能不能救回来,那几乎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
“我天天忙碌,只是想让自己变得不再那么想念。
“一直以来,我开心不起来。但你不一样。你让我重新有了一种愿望往前看的想法……
“徐兢,如果你愿意,我想我们可以创造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我想重新进入婚姻,而你是我想要相守的那个人……”
两两对望于风雪中,轻诉声带着柔情蜜意,消散在风里。
他久久不语。
她微一笑:“好好想想,明天给我一个答案!”
拢紧羽绒服,她转身往前走去,把他扔到了一边。
徐兢站在原地,沉沉盯视,心下一片凌乱。
这发展速度,太快:
他居然被求婚了!
一整夜,徐兢没睡好,一直在纠结,天亮要怎么回答。
若是按照他内心最真的想法,自然是渴望得到那样一个结果的。
问题是,那不是他来潼城想要实现的目标。
他来,只是想再见她。
只是见了之后,他才发现光见个面,根本就无法满足他的想法了。
要是拒绝,以后,他恐怕再没有机会和她说话。她肯定会离他远远的。
想了不知有多久,他想不出一个结果,后来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七点半,他跳起来,往外一看,哇,一夜下来,天地之间,那已然是白茫芒一片,积雪足有十公分。
他先打了一个电话给酒店服务部,问:“下山的路通不通行?”
服务部的人回答说:“大雪封山,上午恐怕下不了山。出租车都不敢开。”
他道了一声谢,先洗漱了一下,然后去敲时檀的门。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应,他急了,他知道,她不可能睡得那么沉,除非是身体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