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言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开会。
对方打的，是他的私人手机，而这个号码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没什么事轻易也不会打来。
所以，陆震言没有迟疑，就接了起来。
然后，会议室内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陆BOSS接了个电话后，就将会议交给了另一名高管来主持，自己匆匆离开。
麒云高中教务处，办公室内。
尤自不解气的化老师，当着教务处教导主任的面，将慕羽骂了个狗血喷头。
无非就是“不好好读书以后能有什么出息，来学校不好好学习，不认真听讲，来学校干嘛，不如趁早滚回家”之类的话。
“化文，别骂了，你瞧你都把人家孩子骂哭了。”
教导主任刚才看到慕羽父母信息那一栏都填的“去世”，对慕羽顿时多了几分同情。
“我已经跟她的监护人打电话了，说是马上过来。”
教导主任拉过化文，小声道：“这孩子父母都没在了，你稍微悠着点骂。”
化文倒是愣了一下，她并不了解学生的家庭情况，是以，很有些吃惊：“去世了？那她的监护人是？”
“这上面就写了个陆先生。也不知道这个陆先生和京都陆家是什么关系？”
教导主任琢磨着，“这孩子，可能是陆氏族人的什么亲戚？我看她，是从兰城转学过来的。”
他说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慕羽，慕羽这会儿正垂着头站在角落里，红着眼眶，眼泪正吧嗒吧嗒往下掉。
教导主任不由摇头惋惜道：“年纪轻轻就没了爸妈，也是怪可怜的。”
化文的脸色也有些异样，心道怪不得昨天她说请父母时，慕羽竟然说他们来不了，她当时还误会了，以为慕羽是在顶嘴，原来还真不是。
不过她倒并不认为批评错了，“父母不在了，那就更应该好好学习，给父母争口气。这才刚开学几天啊？就连着两天在课堂上睡觉，对得起她父母吗？我骂她，也是为了她好，对她负责。”
“寄居在亲戚家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尤其是寄居在京都的大家族里。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身为红楼迷的教导主任，已经脑补了一场豪门大戏，“我估摸着这孩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晚上去打工赚钱什么的，白天才会困成这样。”
化文打量了一眼慕羽身上的穿着，狐疑道：“主任，她身上穿的可都是价格不菲的品牌。她不能缺钱吧？”
“那可不一定。世家豪门都是爱面子的。穿得光鲜亮丽是给外人看的，回去还不知怎么苛刻对待这孩子呢。再说，我说她缺钱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林黛玉是贾母的亲外孙女儿，在贾府还受了不少委屈呢。”
教导主任煞有介事的道，“这陆先生任由慕羽在兰城长到这么大才接回京都，想必关系不怎么亲，能对她怎么好？”
他叹口气：“这小姑娘寄人篱下，我猜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肯定也不敢说。”
化文：“……”
教导主任抽了几张餐巾纸，起身走到慕羽跟前递给她擦眼泪。
然后，跟个慈祥老父亲似的循循善诱：“慕羽同学，你上课打瞌睡，肯定是晚上没睡好对不对？为什么没睡好，可以告诉老师吗？”
慕羽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咋就睡不好，明明她昨晚很早就睡了的……
教导主任回头朝化文使了个眼色，一副“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看着慕羽的眼神更添同情，“慕羽同学，你放心，老师都明白。待会等你的监护人来了，老师会为你做主的。”
